灵石已经花出去,宋栀也不能退货。
离开前,就朝在她手上赚了三百中品灵石的摊主打听了一下,在哪里可以买到好的符笔。
得到前方左转的答案后,她道了一声谢,就和郝雨玫前往左街的灵宝阁。
画符用的灵笔,因为制作繁琐,除了一些炼器师自售外,通常只有灵宝阁有卖。
“不知姑娘是自己用,还是送给师长?”
掌柜的一开口就问出了重点,年轻人自用,自然是用不上顶好的灵笔,再看宋栀修为平平,一身衣服连法衣都不是,想来没多少灵石。
但担忧看走眼,就有了后面一问。
送给长辈的,就算再怎么穷也不能以次充好。
宋栀以前做生意的,这些门道她清楚,道:“不是我用,也并非送师长。”
掌柜懂了,不是来看着玩的,是买来送朋友的。
当即拿出几支适合的灵笔出来,准备一一介绍:“这是……”
刚开口就被郝雨玫给打断了:
“这三支中,最后一支最好,是雪狼腹部的毛做的,软硬适中,不过,这雪狼的品阶有些低,但也比前面两支好。”
掌柜被人打断了话,也不恼怒,只眯眼一笑:“这位姑娘是…是个行家啊。”
他认出了郝雨玫头顶的发簪,那是玄元宗弟子才会佩戴的,阴阳太极图案的簪子。
郝雨玫颇为自得的笑了,道:“不敢当,就是见的多了,我有位师兄用的就是狼毫笔。”
宋栀问:“那你呢?”
郝雨玫:“我用的鹤羽,我喜欢鹤。”
宋栀略一琢磨,又问掌柜:“还有好点的吗?”
掌柜见她对符笔毫不了解,就提醒道:“这只狼毫笔价值一千下品灵石,若是再好一些的……”
宋栀刚想说无妨,郝雨玫就抢先一步开口:“什么意思,觉得我们付不起钱!”
她这样便有些无礼了。
掌柜的也是好言提醒,即便是有瞧不起人的意思,但人家态度温和,挑不出错。
又何至于出言无状。
郝雨玫这样也是有缘由的,他们玄元宗以符入道,最不缺的就是灵石。
不少门派修士都从玄元宗订购灵符,其中利润十分可观。
她的那些师兄师姐们也早就能画符赚取灵石了。
而她不仅被师尊约束,还被家里管制,怕她出门被骗,怕她花费大手大脚,所以她身上的灵石很少。
而玄元宗附近大大小小的掌柜都认识她,以至于每次出门想买点什么都被人质疑带没带够灵石。
没想到出门在外,还要被人怀疑资产够不够。
她很生气!
掌柜的脸色也不太好,不过依旧维持着笑脸,摆手道:“岂敢岂敢,这就拿来给两位瞧瞧。”
心想着,最好能拿出灵石买下,否则……哼,他也不能说啥。
宋栀倒是觉得不算什么,一千下品灵石,嗯……是有点贵,但一想到容霂教了她那么多实用的东西,还给了一把超适合的她灵剑,再想到分别后,天高地远,也不一定能相见了,贵点就贵点。
掌柜的很快,又拿出三支灵笔,都是不错的狼毫笔。
这次他嘴皮子快,抢先说道:“都是开窍期的狼妖身上所出,分别来自雪狼颈部的雪玉、紫极狼腿部的紫极,和荣狼腹部的点影。”
雪狼颈部的毛雪白柔软,故而得雅称雪玉,其余两种亦然。
确实比起前面三支,这一批的质量高了不知多少,从笔杆的花纹到上面的灵气,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宋栀镇定问价:“多少灵石?”
她没问哪根。
掌柜的眼睛一转,将三根豪狼笔的价格说出:“分别是一千中品灵石、九百中品灵石以及八百五十中品灵石。”
宋栀每听一个价格,心就凉一分,她进丹城时,身上就只剩下三千五百中品灵石了。
不过就是买一支笔就要花近半身价。
不是很想买了,怎么办……
明明之前那批还是下品灵石起价的,到这一批就成了中品,成倍的增价啊。
郝雨玫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尽管她的灵笔很潦草,但宗门中多的是人喜欢贵的。
宋栀咬咬牙,还指着那根最贵的说:“包起来。”
掌柜的大喜过望,没想到遇到大顾客了,这一看就深藏不露。
“姑娘放心,定然用最好的盒子。”
宋栀爽快地拿出灵石,而且都是水属性的,品质上乘。
郝雨玫震惊:“宋姐姐,没想到你这么富有。”
她全然忘了,方才是谁倾尽灵石买了个玉镯。
宋栀心中拔凉拔凉的,却依旧维持着微笑:“都是浮云。”
哇啊,灵石减半,急需赚钱!
宋栀问:“掌柜,你们这里售卖的东西挺多的,都是别的地方进的货?”
掌柜呵呵一笑:“但凡是以灵宝开头命名的店铺都属于徐家产业,我也只是个做事的,有的东西是我们徐记出品,有的则是寄卖。”
“比如姑娘买的这支笔,就是一位炼器师放在店中寄卖的。”
寄卖的东西,不管以多少价格售出,灵宝阁皆抽取十分之二的利。
抽成虽高,但值得。
徐记的信誉在这儿,一般能放在灵宝阁售卖的物品,最终出售的价格都不低。
自然,灵宝阁不是什么东西都答应寄售,价值不够的,人家扫都不扫一眼。
看着货架上摆着的清透的妖丹,宋栀那两颗全是杂质的妖丹是怎么也拿不出手,还是给小狐狸当零嘴吧。
刚一踏出灵宝阁,就见容霂笑着从街角走来,他也是才看到宋栀二人,眼中不免带了些惊喜。
郝雨玫看着他高高兴兴地大步走来,不禁吐槽:“容师弟,你这样有点掉身价啊。”
容霂还未进玄元宗,她就迫不及待喊起了师弟。
对此,容霂也不在意,几日相处下来他发现郝雨玫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
宋栀倒是习惯了容霂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倒是不觉得违和。
容霂略带兴奋地道:“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你们随我来。”
呼朋引伴的,跟个采蜜的蜂似的。
宋栀和郝雨玫苦笑一声,相继表示有好的东西她们也买不起了,还不如不看,也免得心痒。”
容霂扶额一叹:“我是那种没脸的人吗,自是不会让二位付账。”
再苦再穷,他还是要面子的。
三人中他年最年长,一个可能是同门师妹,一个是至交好友,第一次一起出来,理应由他来花销才对。
看他无语的模样,宋栀一笑:“容大公子这样说了,那我们可不能不给面子。”
容霂笑道,“走吧,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我已经付了定金。”
他原本打算在城主府养伤修炼,等她们回来再找个地方吃顿好的,没想到被林文书那个风流浪子给缠上,非要和他对酒当歌,说什么相遇即是缘。
他只觉得膈应,尤其是林文书看他眼神,直教人恶心。
他想动手揍人,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还是放弃了,为躲避林文书,他便出了城主府。
想来也怪,林文书跟了他一路,却在他出城主府时停住了脚步。
好像城外对他来说是洪水猛兽一般。
令他望而却步。
容霂回首时,隐约间听到一句:“难道连他都不是……”
不是什么?
有缘人?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