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你把人打死了!”
“别胡说,我就推…推了她一下,你可别唬我。”
农家小屋的后厨中,一个肤色苍白的女子躺在地上,她衣着凌乱,额间渗出鲜血,身边蹲着的男人用手试了试她的鼻息,结果被吓得将手收回。
男人黝黑的脸上顿时多了分害怕,提起裤头就要离开,一边骂骂咧咧地壮胆,“她真死了,赶紧走!太晦气了,好不容易来个漂亮的……”
村里的农妇大多膀大腰圆,让他提不起兴致,年轻的姑娘基本都成家了,他与老徐都是村中老赖,见着漂亮的女子就想弄到手。
宋家娘子以前是城里人,据说是家里遭了难,不得已流落到青坪村的。
年纪貌美,身边只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无所依靠,正是他们盯了三日才下手的肥肉。
哪知这块肥肉半点不配合,老徐又是急性子,一不留心就将人给推到灶台上撞死了。
“就这样走了,那我们这两天给她送了那么多鸡蛋米粮,不都浪费了。”老徐的脸上还有几道指甲红痕,本就心火燥热,想着这几天送的吃食又觉得亏了,见地上的妇人面容姣好,恶心的想法一瞬生出。
随即将手伸向地上的美妇人。
宋栀刚睁开眼就看到两张猥琐的脸,还有朝她侵来的油猪手,吓得她顾不得头上的痛楚立马往后退去,“你们想干什么!”
高声一喊,惊觉声音大变,娇娇弱弱不像她从前的东门大嗓门。
她猛然想起自己早就身死,被最爱的人一刀捅死在医院门口,然后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尸体都凉了,这是哪儿?怎么我又活了?
不等她细想,老徐大笑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黑脸瘦子眼神阴冷地看着她,“小贱妇,你若是从了我们,还能好好待你,每日帮你准备吃食,将你的孩子养的白白胖胖,也免得你这细皮嫩肉的还要出去干农活,你可想清楚了。”
若是不从,她和孩子都将遭殃。
孩子?地痞?
这让宋栀想起不久前看的一本书,书中一个配角的名字与她一模一样,年方十八就被渣男骗着怀了孩子,然后被赶出家门,流落到一个小山村,最后被两个地痞在自家后厨欺辱致死,而那个不足一岁的孩子,没了娘亲的照拂,没多久也夭折了。
所以她这是穿书了?
以穿书的形式延续生命,拥有别人的身份和孩子,还有无尽未来。
宋栀笑了。
“我会帮你报仇,为你照顾好孩子的,宋栀。”
她低声说着,随后反手一抽就将附近的菜刀掏了出来。
原本病若西子的人,笑起来更添容色,两个老赖顿时晃了神,直到菜刀被高高扬起,一刀砍下来时,距离她更近的黑瘦子被惊得往后一仰,看着刀刃从他鼻尖擦过,最后落在他的腿上。
尖叫声响起,“啊,贱人!”
他伸手想夺刀。
宋栀心里一横,抽出菜刀再次扬起,“你们这些畜生,敢来我就敢杀了你们!”
刀被抽出,鲜血汩汩往外冒,瘦子的黑脸都刷的变白了,老徐想上前帮忙控制住宋栀,宋栀怒声警告,“我父亲乃东陵贵族,祖上与仙家结过善缘,你们若敢动我,我宋家定将你们挫骨扬灰,再炼了神魂,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最好做成两根魂灯,时时刻刻受烈火焚烧,生不如死。”
她眼神阴冷,额间的鲜血将我的面容衬地凶狠了许多。
只需东陵两个字就能吓到无数边百姓,住在那的都是有钱有权的大家族,甚至还有修仙之人,那是凡人见了都要跪拜的人物。
老徐胆小,顿时就怕了,朝瘦子使眼色要走。
黑瘦子伤了腿,正怒火中烧,只想将宋栀给收拾一顿,踩在脚下羞辱才能泄愤,“要走你走,什么东陵宋家,老子没听过!就算真是大家族的小姐,今儿个能玩一玩,就算死也值了。”
他不顾脚上的伤,站起身就想夺她的菜刀。
宋栀以前连鸡都没杀过,现在这具身体也较弱得紧,面对凶狠的男人,说不慌那是假的,只是事到如今,她只能咬牙一搏。
“宋娘子,你家娃儿怕是饿了。”外面传来邻家大婶的呼喊,刘婶喜欢孩子,见宋栀的女儿白嫩可爱,一有时间就帮体弱的宋栀带孩子。
村里的矮房没有什么大门一说,而且大白天的都不会关正门,刘婶这一嗓子是在打招呼,说着就会进门。
“等着,老子有的法子弄死你。”
黑瘦见她拿着菜刀,刘婶的脚步也近了,他知道今天做啥都不成了,放下狠话就让老徐架着他往外走。
直到他们从后厨离开,她也不敢松懈,挺直背脊站在那儿大气不敢喘。
刘婶见他们带着血迹搀扶而出,惊道:“你们俩平日里骚扰村中妇人就罢了,连城里来的小姐也敢开罪,就不怕被剥了皮挂在城门口。”
瘦猴怒骂道:“她算哪门子小姐,怕不是窑子里逃出来的破鞋。”
他们不怕刘婶,就怕死了人,事情闹大了,被新上任的官老爷知道了,要将他们给处置了,要不是因为瘦猴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堂兄弟跟着上一任官老爷离来了,他们也不至于畏手畏脚的。
等二人一走远,刘婶就着急忙慌地进了后厨,后厨杂乱不堪,东西洒落一地,东平西凑借来的碗筷也都碎裂。
“唉,那两天杀的,就没人能收拾他们。”她抱着孩子,还想扶我一把。
孩子不足一岁,睁着宝石般的双眼扑闪着睫毛望着我,嘴里嘟哝个不停,我一见到这孩子心就化了,手里的菜刀松落坠地,扯出一个笑脸靠近她,想摸摸她的脸蛋,可手上都是脏污。
她收回手,眼泪一颗颗滑落。
刘婶轻声劝说:“莫哭了,今日就到婶子家住一晚,明天天一亮就带着孩子离开这,去哪都成,你伤了林志,他不会放过你的,婶子也不敢开罪他,只能留你一晚。”
只说了几句话,就连叹三声,为她的前路而哀愁,可见刘婶是个心善的。
她落泪并非是因为遭受了欺辱,而是这具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似是在感慨她们相似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