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用刀这人。
已经对刀法初窥门径。
赢纪的《斩渊刀法》,自从系统奖励后,这还是第一次施展。
第一刀使出,有明显的迟滞之感。
“中!”
对方的狂九刀,本就是战场上厮杀的刀法。
最擅长的就是,抓住敌人的破绽,穷追不舍,最后斩对方于马下。
在激烈的战场上。
一招错,招招错。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最终在敌人的猛烈攻击下。
饮恨当场。
看赢纪第一刀明显是个用刀的生手,虽然刀法不俗,且带有一股强烈的荒蛮气息。
但是用刀的人,并没有将其发挥出来。
就看这第一刀。
赢纪已经失去了先机,被狂九刀破锋杀入。
我狂九刀讲究一往无前之惨烈。
血战杀场终不还的意志。
你一刀落后,那么。
缝尸人,你败了。
我这狂九刀,取得就是战场上稍纵即逝的那一点点优势。
一旦让我抓到这个优势,我的狂九刀,一刀比一刀狂,一刀比一刀猛。
你,根本就没有反击的机会。
看似叫狂九刀,其实,只要第一刀,你应对错了,就宣布你的败亡。
从我出来的第一句话,就已经开始了彼此的交锋。
狂九刀,第二刀。
凌厉的攻势,一度将第一次用刀的赢纪打得有些狼狈。
就在赢纪揣摩如何把《斩渊刀法》熟练运用的时候。
体内的青囊尸衣的一角,蓦然发出一阵亮光。
那是一个小人的图案。
这个小人发出耀眼的光,在青囊尸衣上动了起来。
小人手上拿着一把刀,一招一式,在青囊尸衣上演示他自己的刀法。
这小人的刀法。
刚开始看,是赢纪得到的《斩渊刀法》。
但是,继续看下去。
这小人演示的刀法,却比那《斩渊刀法》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在《斩渊刀法》的基础上,进行推演、修改、完善。
哦,原来这一刀力度是这样的。
哦,原来这一刀角度是这样的。
哦,原来这一刀还可以这样的。
赢纪一心二用,一边躲闪着那狂九刀的猛烈攻势。
一边,一招一式的琢磨青囊尸衣小人的演示。
他对刀法的理解越来越深。
手中的凶,也越来越顺手,似乎感受到了身为七神刀的不甘心。
我如此神刀,被你用成这个样子。
“哈哈,缝尸人,你如果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使用狂九刀穿着战甲的人,手中刀势如长江大河,连绵不绝。
已经形成了前后衔接的攻势。
一刀猛似一刀。
一刀快似一刀。
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
似乎,这一刻,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断流这滔天之势!
赢纪,已经无任何希望,可以翻盘。
只等着他的招式联合起来,就能彻底劈翻赢纪。
“哦,你很自信啊。”
此刻,赢纪终于看完了青囊尸衣上那小人演示的进化版《斩渊刀法》。
赢纪。
悟了。
这是青囊尸衣,实在看不下去了,为他重新演示进化版的《斩渊刀法》。
这一刻。
他对刀法的理解,已经和刚才不可同日而语。
突然,赢纪的刀法一变。
不。
是他的气势变了。
是他对刀的理解,变了。
手中的凶,施展出和刚才看似一样,又绝对不同的刀法来。
这刀法,如羚羊挂角,看似不着边际,却又充满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似乎,刚才那个赢纪,只是在热身。
现在的赢纪,开始认真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从未有哪一个人,会如他这么,在战斗中感悟。
这个缝尸人,明明就是刚刚悟出的刀法!
对方那人明显感觉,赢纪的刀法、气势等等,都比之前强了好多。
自己好不容易从一开始就形成优势。
被赢纪一刀化解。
狂九刀的连绵攻势,被对方一刀,生生破去!
怎么可能?
这颠覆了他的一生的认知。
赢纪继续出刀。
他把对方当成了练刀的对手,磨刀的石头。
这第二刀,更加难以捉摸。
在破空的刀声中,对方竟然听到了某种深渊生灵的咆哮。
这是刀意。
他的狂九刀的刀意,是战场上厮杀、一往直前的刀意。
虽然很实用、很强。
但。
比起赢纪的这刀意,有些小巫见大巫的意思。
赢纪似乎从刚才的用刀小白。
一跃。
成为了在刀之一道,浸淫了几十上百年的老刀客。
最可怕的是。
这一刀,有刀意。
赢纪这一刀,竟然有一种荒古的寂寥之意。
随着刀意的翻卷。
对手的杀意、杀气、气势都产生浓浓的倦意。
打打杀杀,还不如马放南山,不如归去!
不好!
觉察到自己竟然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这人如见到鬼一样。
自己在军营中,大大小小经历无数场厮杀。
手下亡魂不知凡几。
在军魂的锻造下,早已是心如铁石的硬汉。
即便是面对必死的局面,他也会以狂九刀力战敌人。
死战,不退。
这是他的刀意。
为什么?
对面这缝尸人的第二刀,会让自己有如此的奇怪的感觉?
会让他……
想要归去!?
莫非,是因为他的刀意?
赢纪可不管这些。
他如今沉浸在对《斩渊刀法》刀意的领悟上。
而对面刀法精通的这个军人。
这是他最佳的陪练。
赢纪继续砍出第三刀。
这一刀,刚刚砍出。
在空气中,竟然砍出一条灰色的线。
那线,是刀气,穿透空气形成。
至于为什么刀气会有颜色?
那就是刀意。
赢纪的刀意,快于刀气,劈向对方。
对方在赢纪砍出第三刀的时候。
感受到彻骨的绝望。
他亲眼看见,跟随了自己多年的这柄刀。
上面竟然开始出现锈蚀!
且这锈蚀还在缓缓的蔓延,就要遍布整个刀身。
随着锈蚀,刀,慢慢的就要断折。
刀意越过刀身,向持刀之人侵染。
能看见的速度,这人原本充满血气、充盈的年轻的双手。
此刻开始充满皱纹,老年斑。
甚至,这锈蚀同时侵染了他的心。
他尽管才二十岁,但是,在这刀意之下。
他突然有了暮色的念想。
太累了,如果,能现在让我躺进坟墓中。
或许,是最大的解脱。
他手中的刀,断了。
他心中的势,蔫了。
他头上的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