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将自己的药膳方子留下后,便和周清告别,临行之际找周清要了些药膳的食材,一股脑地塞进了自己的背包。
酒楼的琐事处理完毕,几人别离开了酒楼,陈小满本想着带着异和老张头直奔李呈茹的住处,但转念一想,自己当初就是因为心急得罪了老张头,再加上异的态度,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似乎压根就没把自己好友的病症当回事,轻松自在,所以陈小满此刻也不那么着急,想着要想求人相助,必要以礼相待,于是拉着异和老张头问东问西,打听异的兴趣爱好。
异看着陈小满这个样子,自然是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他可是个人精,心知肚明陈小满要讨好自己,索性就坡下驴,一会说着自己喜欢金子,一会又说自己喜欢玉器,总之什么贵说什么,弄得陈小满满头大汗,琢磨着自己的钱包到底是不是经受的住。
眼看着陈小满的表情逐渐的不自然起来,异才哈哈大笑,戳破了陈小满的小心思,
“陈小姐,你不必这般讨好于我,我这个人呢,从小孤苦伶仃,跟野狗抢过吃的,跟随师父学这些玄术,也是过的清贫日子,后来上山当道士,这钱财之物于我来说,没什么益处。刚才我和你开玩笑呢。”
陈小满长吁一口气,随后又觉得自己被耍,嗔怪了异几句,一旁的老张头则是根本不管他们,只顾着研究异给他的药膳。
就这么说说笑笑,异和二人的关系也逐渐熟络起来,他们暂定先不离开津云,找一间旅店住下,异对那位能够压制住黑气的道士充满好奇,他想着既然那人能够压制住黑气,暂时先不出手,他还要再等几天,等那个道士主动联系陈小满,然后再通过陈小满结识这个高人,既然大家都是三清门的人,那就好交流,他想弄清楚,那道士是如何利用道家术法,影响到梦境世界的,毕竟这关乎到他的执念。
当然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老张头和陈小满,老张头则是好奇,为什么不直接出手,然后再去找那名道士问清楚。
异告诉他,若是那道士知道这其中的原理,那么这名道士很有可能和他们一样,也是解梦人的传人,所以不能妄动,万一真是自己的师兄师弟之类的,那自己暂时还不能出现。
“为什么,若真是同门,为什么不能现身相认?小师兄你和我不也相认了吗?”
老张头疑惑不解,
异则是紧皱眉头,叹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当初师父传我解梦之法后,要自己独行,不愿我在跟随?”
老张头摇了摇头,“不知,师父告诉你了吗?”
“说了,只不过不是分别之际,是我后来再见师父,他才和我说的。”
老张头听到这话,情绪激动,
“那小师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异点头没有说话,沉思了良久才神情凝重的开口道:
“此从与师父分别之后,师父一共来找了我两次,第一次,是告诉我自我之后新收了三个徒弟,第二次便是事关我们解梦人的大事,老张头,我本不想告诉你,但是你和我是同门,这些话你听了要做好准备。”
“嗯”老张头知道,接下来这位小师兄的话肯定是很重要的。
接下来异便向老张头讲述了再次遇见恩师的事情。
原来异在真阳观和乘风道长学习道家术数,精进迅速,眼看着自己的徒弟,逐渐精通了自己所授的道家玄宗,而自己却难以精通这解梦之法,乘风道长一边感叹异的天赋,一边暗自着急。
随着整日的入梦探究,终于有一天乘风道长还是被自己的梦境所困,开始分辨不清现实与梦境,而异自然知道了这乘风道长此时的状况,想利用自己的能力,替乘风道长解除这梦境之困,可不曾想到,进入到梦境之中,在这个诡谲的世界,乘风道长如鬼魅一般,黑气缠身,却不被黑气推出这一世界,而且在令人惊恐的是,乘风道长不光在这个世界中年轻了很多,甚至能够依靠道家之法,撒豆成兵,呼风唤雨。
但可惜的是,黑气侵入乘风道长周身大穴,使其神志不清,发狂发癫,想要驱散黑气,异就要近身到乘风道长身边,也需要同样依靠刺激乘风道长身体大穴,使其清醒,奈何乘风道长神志不清,此刻将他视为敌人,这老道不光玄门之术了得,武术也是相当强悍,异每次近身就被道长暴揍一顿,无奈只能退出梦境。
异根本就不清楚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乘风道长在梦境中能够这么强悍,要知道梦境世界,虽然被人们称为梦,但并不是想在里面做什么就能做的到的,要知道那其实是另一个存在的世界,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做梦,在梦中明明惊恐,喜悦,甚至自尽,杀人,却都无法自由行动,并控制自己行动的原因,而且当下很多人都去学所谓的清明梦,称自己能够随意控制梦境中的一切,但其实他们都把梦,想的太简单了,他们进入的并不是梦,而是通过控制自己的大脑,在睡觉的同时,还让大脑处于幻想状态,让自己误以为在做梦罢了。
要知道真实的梦境是很难进入的,而且它有着自己的一套规则,这些规则就像现实世界的物理法则一样,支撑着梦境这个世界里的人和事物。
话说回来,异天赋极高,自然也是聪明过人,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乘风道长的身份,他是道家玄门的佼佼者,这一切肯定是跟道家术数有关,于是为了一探究竟,便自己进入梦境尝试。
这一试果然如他所料,不光是人的现实与梦境有所关联,这玄门之法也是如此,而且根据解梦之术中的望气,他能看到那梦境中独有的黑气,会在他每次施展玄门之术时增长数倍,似乎是极力的想要将异推出梦境,但其中还有一股力量,想要侵蚀异的身体。
这可把异吓坏了,他能感受到,那股力量异常强大,自己虽然会这解梦之法,却也是掌握的门派没落后的本事,他自知自己绝对没有这个本事去对付那股力量,甚至抵抗都做不到,于是便慌忙退出梦境,以求自保。
可看着眼前一睡不起的乘风道长,异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这老道虽然与自己相识才几年时间,却也是自己的老师,对待自己不在张不同之下,也对自己关爱有加,眼看着乘风道长因为自己所教的解梦之术,陷入到如此地步,异顿足捶胸,悔恨不已,并暗暗发誓要找到这其中的关键所在,把乘风道长救回来。
那段时间,异每天往来于乘风道长的卧房与书阁之间,在照顾沉睡在梦中的乘风道长后,便跑去道观的书阁,查找有关梦境的典籍。
真阳观的藏书阁还是收藏了不少古本典籍的,经史子集自不必说,其中的孤本残页也是不少,可是关于这解梦的书却一本也没找到,也难怪自己刚来道观时,乘风道长对解梦之术充满好奇,可同时异也发现,这解梦之术好像只是在秘密的传承,像是真阳观这样以玄学出名的道观中,都没有相关记载,甚至连恩师张不同对自己说过的,解梦人的四大门派都未曾有书本记载。
他此刻更好奇这梦境究竟所为何物,也终于明白解梦人先辈祖师对与梦境的执念从何而来,历经几月有余,偶然之间,他在翻找之中,从一部书中掉出来几张残页,残页之上写着,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梦书二字,作为解梦人他当然知道这梦书,此书据说是古代大贤传承下来,但其中的记载,历经数个朝代早已被更改的面目全非,并且由于一些原因,古代帝王对梦可谓是小心至极,因此曾被列为禁书,以至于后来不得流传,甚至至此年间已经查无此书。
异再往下看,第一页的左下角则标注着此书的年代——明,落款更是为鼎鼎大名的一代忠臣——于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