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啊……
杨陵想过萧擎天身份不俗,却没料到他与辽国皇帝的关系亲近至此。
这样一来,此人只怕是动不得了。
“杨大人,咱们有话好说,只要您放我回去,我萧擎天保证,绝不会让大辽再犯大凉一城一寨。”萧擎天三指向天,起誓道。
“嗯,不急。”
“……”
你不急,我急啊。
这大凉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只怕是眼前这煞星一时冲动,便把自己的脑袋剁了下来。
杨陵站起身,负手在房内来回踱了几圈。
“萧兄且在此暂住几日,待在下与贵国使者商讨完毕,自会将萧兄安全送回辽国。”
“……”萧擎天终于听明白了。
这是准备狮子大张口呢。
他已经预见到了自己颠沛流离的悲惨结局。
倘若杨陵要价太高,恐怕自己想回去都是种奢望。
萧擎天苦着脸,欲哭无泪,杨陵则换来老钱,将他带了下去。
而在房顶之上的二人目睹一切,等到杨陵离开后,沉梨小声道:
“小姐,那杨捕头抓了辽国坏蛋,看样子他并不像坏人哦。”
“傻丫头。”莫飞羽摇头轻叹:“他抓来了辽国重戚,却未曾通禀父亲与王员外他们,是何用意?”
“不知。”沉梨摇了摇头。
“自然是想着中饱私囊,火中取栗。”莫飞羽眼眸微阖,淡淡道。
“这样啊……”沉梨有些不解,为什么杨陵要向她们莫家汇报工作。
不过小姐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她的道理。
没有多做纠结,二人一同跃下瓦檐,消失在了院外。
……
……
“给我端走,端走!”
“少爷,这是老爷吩咐的药,您受了内伤,倘若不喝药的话……”
啪——
响亮的耳光落在了侍女脸上。
瓷碗落地,乒乒乓乓碎成无数片。
侍女哭哭啼啼跑出房,静谧的卧室只剩下莫轻笑一人沉重的喘息声。
他抬眼看了看角落的梳妆台。
镜中那曾经英俊的脸庞如今青紫一片,犹如化了浓妆的丑角一般可笑。
砰!
拳头砸在了床板上,钻心疼痛从右手传来,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右手在抵挡杨陵拳脚的过程中被硬生生砸断。
“咳咳……”
他咬牙落泪,回想着昏迷前的一切。
“杨二!!”
他要复仇,要将自己遭受的耻辱百倍奉还!
咚咚咚——
房门不合时宜的敲响,未等他回应,两名年轻公子便推门而入。
“啧啧啧,那小子下手可真够狠的。”目睹了平日里的硬汉躺在床上抹鼻子,王周不咸不淡地摇头叹息,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收拢。
“莫兄,这一次别说是你,便是我老王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王周说话间总喜欢挑眉。
平日里这习惯没什么,而现在,旁人的每一次细微动作都像是在嘲讽莫轻笑的自取其辱。
“滚!”他恶狠狠地发出嘶吼,将王周唬得倒退了半步。
“莫兄这是作甚,我可没惹你啊。”
李玄衣摇了摇头:
“倘若是你被人伤成这样,只怕已经哭哭啼啼寻死觅活了。”
“李兄这话说的可就不好听了,我王周就这么大的本事,我也不会去招惹那些个大人物,平白挨了打,你说我怪谁去?”
这王周话里话外全是讥讽,早将莫轻笑气得七窍生烟。
“来人啊!”
“别喊了,别喊了。”王周笑着劝道:“方才不过开个玩笑,莫兄何必如此着急上火。”
李玄衣跟着相劝道:
“莫兄也知道这痞子的性格,我二人此来不是说风凉话的。”
“那你们来此作甚?”莫轻笑胸口的怒火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冰寒。
他要复仇,却也在前日一战后明白,单凭武力是无法威胁到那杨二的。
父亲差人去请王员外武将军做主,得到的回复亦是敷衍了事。
再加上那两位来此寻访的大儒从中劝和,自己挨打的事情便已不了了之。
想要弄到杨二,他必须采取另一条途径。
李玄衣是魏知府的之子,从理论上来说,他的地位在三人中是最低的。
可莫轻笑却知道,要论及阴谋诡计,自己比不上他,王周更不用说。
想要找寻那杨二的弱点,恐怕只有仰赖此人了。
想到此,他咽下心头烦闷,正色询问道;
“还请李老弟赐教。”
李玄衣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如炬,凝视着床前八骏图;
“耶律世子惨死,此事已经惊动了辽国朝廷。”
“那还等什么,咱们将杨二的事情告知于辽国,让他们出面拿人不就是了?”王周接话道。
李玄衣嗤笑一声,回头望了望王周,笑着摇起折扇:
“敢问王兄,倘若我大凉兵马深入辽人腹地烧杀抢掠,死在辽国国境内,是否该惩罚始作俑者?”
“废话,那辽国不派兵来跟咱们动手已经不错了……”王周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他听明白了。
李玄衣的意思是,辽国不占理,无法惩治杨二。
“但这个仇是结下了。”李玄衣又补充道。
“结下仇又如何?”王周仍是不解。
李玄衣笑而不语,将视线转向了莫轻笑。
此刻,莫轻笑的脸上没有了方才的丧气。
听完李玄衣的话,豁然开朗,眼中闪过寒芒:
“原来如此,多谢李兄提点。”
“不客气,莫兄的事,亦是我魏家的事,黎县宵小作恶,本就该我魏家出面。”
顿了顿,他又道:
“不过莫兄该记着,无论那杨二如何上蹿下跳,终究上不得台面,我们的目标鱼饵身后的大鱼。”
“不是,你们俩神神叨叨打什么哑谜呢?”王周平摊双手,一脸茫然。
李玄衣只是不语,为他斟上一杯茶,笑道:
“王兄只需静观其变,等待我们的好消息便是。”
“你这蔫人,说话大喘气,急煞人也!”王周被排挤在外,窝火不已。
李玄衣缓缓起身,拱手道;
“在下告辞。”
“慢走不送。”
待二人离开,莫轻笑抖擞精神,朗声道;
“来人啊!”
房门推开,青衣奴婢在床边跪地:
“二少爷。”
“服侍本少爷沐浴更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