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皇宫右侧,是当今圣上宠妃白氏的宫殿————云芷宫,也是凝雪宫走廊可以直接通向的地方。
当晚,白贞贞就命她的儿子二皇子苏子云偷摸监视他的“好妹妹”。
白氏本就生的个妖艳的容貌,加上修长的身材,真真是个绝世的美人。当年她入宫也才不到15,如今她都30又5了,倒还是保持着年轻时的相貌,不少大臣曾多次向圣上上奏,说她莫不是什么妖精化的……
云芷宫是除了皇宫之外第三大的,第一大的是皇后的凤吟殿,第二便是那个小丫头的凝雪宫了。
又是那个小丫头,白贞贞侧卧在紫檀木镂空雕花床榻上,单手撑头,一双雪白的大长腿在薄薄的紫纱下若隐若现。旁守着两个贴身侍女,正举着芭蕉叶缓缓扇风,白氏的一头乌黑的发丝便随风摇曳,更有股天仙下凡带着紫蛇成精的韵味。
“咚咚咚咚”,二皇子踏着沉重的步伐没规没矩地跑了回来,身子本就圆硕无比,满头大汗下更像一头小豚(小猪),宽厚的脂肪挤的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看起来倒不像是白氏的儿子,像是来讨债的来了。
白贞贞颤了颤长睫毛,一双狐狸眼单单没有任何动作,就足以魅惑人心。她微微皱眉,有些不满。
“如此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像什么样子!如此行头,如何成为下一任的王?”
语气十分慵懒,她带着幽怨地看了儿子一眼,接着道:“本宫吩咐你的事,干的怎么样了?”
“报……报报……报……告母亲,”苏子云肥头大耳的,又是个结巴,说起话来吞吞吐吐,脸上的肉还不停地抖着,就连白氏,他的亲生母亲,都懒得正眼瞧他,只是翻了个白眼,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意思。
见母亲有点不耐烦,苏子云更着急了,越急话越说不清楚,“雪……雪……雪雪妹……妹……西……西屋……屋里有……有人……人!”
本是不耐烦的白氏,没指望自己这个傻儿子能看出个什么名堂出来,直到她听到“有人”二字,顿时来了兴趣。
“哦,有人?”,她扶着老侍女如花的手慢慢坐起身子,伸手轻捻起似玉手里捧着的芙蓉花开云锦刺绣盘扇,轻轻摇着,唇上的两抹口脂红的不像话。
“究竟是何人?”
“儿……儿……儿子不……不不知,但……但是个……个男……男子。”
“男子?”白氏敛了敛眼眸,嘴里小声念叨着,下一秒,她眼珠子一转,弧形的狐狸眼弯的更厉害了,“好!真是本宫的好儿子,这下有好戏看了……”
话毕,白皙的脚掌轻触地面,合了件紫藤花刺绣拖地厚锦外衣,扬了扬乌黑的秀发,便带了侍女如花和二皇子气势磅礴地向东走去。
走前,还派了似玉速去通报圣上,就说有要事相见,地点就定在凝雪宫的西宫,顺带着,再喊上后宫的姐妹们、朝廷的大臣……
于是,夜里凌晨之时,凝雪宫,西宫外,围了一群又一群的人,最前方打头的,是捂着嘴轻笑的白氏。
白贞贞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周围人安静些,又给如花使了个眼神,如花领会,将西宫门一把推开了。
随着“嘎吱”一声巨响,众人都被眼前一景象吓得不轻,堂堂娇蛮跋扈的四公主,竟趴在一个满是伤痕的囚犯的怀中,身上还披着一件乞丐都不穿的破布外衣!
“岂有此理!如此伤风败俗,成何体统!”,朝堂内说话最有份量的李大臣率先拍了拍手,大声喊道。
带动起周围的议论纷纷。
“就是的啊,这天天一国公主,窝在一个小杂粹身上,像什么样子……”
“如此伤风败俗,礼教崩坏,风气都乱了套了啊……”
“是呀,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简直……”
“……”
一时间,西宫周围的众人就像开水烧开了一样,“咕噜咕噜”地说个不停,他们你一嘴我一嘴的,吵得苏若雪脑袋里嗡嗡的。
她没想到,一醒来,天都塌了。
门外的一番景象像一盆冷水冷不丁的泼在了她的身上,叫她惊慌失措,乱了分寸,忘记了自己现在可是一国的公主。
她呆呆地听着众人辱骂,心里没了主意,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像是待机了一样。
突然,一群锦衣卫穿过喧闹的人群,把床上躺着的冷逸尘不由分说地一把架起来,苏若雪本能要去拦,却被一个威严的声音止住了,随之而来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嗓音,“皇上驾到!”
“雪儿,还在此地作甚啊?”
明明是反问句,皇帝却说的是陈述的语气,正常人都能听出圣上微怒,周围的众人瞬间全都原地跪下,不敢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喧嚣声“唰”的一下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寂静。
第二天一大清早,众人又齐聚在皇宫里,大臣站两侧,各个站的端端正正,一身正气,似有无尽的话要上奏。
正中间拷着的是被罚站了一晚上的冷逸尘,双手双脚全被铁链箍住,此时几乎没了意识,只是眼皮半睁,麻木地站在原地。
冷风穿过他破烂的衣服,吹得他不禁打了个哆嗦。眼里还是一贯的冷漠,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倒是那挡在自己身前的一抹红色,让他忍不住他咧了下嘴角,好戏就要开场了。
正前方,高高的龙椅上,皇上的手指有频率地敲打着,另一只手扶额,双眼紧闭,似乎在思考问题。
右侧,李大臣又一次率先上前,端正地向圣上行了个礼,大声上奏道:“启禀圣上,这冷国俘虏魅惑人心,企图利用我国天真的公主殿下,欲行不好之事,此行极其恶劣,微臣怕引起世风日下,有辱我大朝的威信。故望陛下赐这祸害死刑,以示天下。”
一旁的白氏见状,也附和着:“是呀,陛下,”软弱无骨的一双细手攀在皇上的肩上,微微使劲按着,“且公主殿下年龄尚小,莫让人误会了她的清白……”
还是女人最懂女人,白氏这话一说,若圣上不处死那质子,便如同是告诉天下四公主————她的宝贝女儿清白有问题似的。
圣上无奈,他想做一个好父亲,但他更想做一个好君主,况且,他给过她机会的……
正当他准备宣布给冷逸尘执行死刑,周围的侍卫已经上前准备动手时,苏若雪再一次张开双臂挡在了他的身前,眼神坚定,语气里透露着不可动摇的意思,“他是本宫的人,本宫看你们谁敢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