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抚住那些人,使其为青溪宗所用,青溪宗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给予了他们极大的权力。
之前他们在青莲村遇上的道士就是其中之一。
青溪宗让他们进入内门,他们的行为几乎不受约束,青溪宗所辖村落城池为他们所祸,苦不堪言。
同时,青溪宗在各大宗门安插眼线,为截收那些为祸修真界的人谋得便利,他们越发嚣张,很多被修真界唾弃,被顺益堂抓捕的人都被青溪宗救下,瞒天过海。
……
十年前,顺益堂大长老座下得意弟子进入青溪宗,成为青溪宗监察。
半年后,他死在青溪宗。
岁灵听到这里,握住酒杯的手骤然一紧,脸上不屑一顾的笑意浅淡不少。
江挽梨瞥了岁灵一眼,开口问。
“他叫什么名字?”
“贺栖山。”
“继续说吧。”
江挽梨抿了一口花酿。
独孤千亭便继续了。
整整十七年,青溪宗所作所为,罄竹难书。
玄七听得瞪大了眼睛,完全想象不到一个如此享誉盛名的修仙宗门,居然会做出这么多畜生不如的事情。
独孤千亭一桩一件说完,江挽梨看了一眼法器上的记录,扭头看向岁灵,“你有要补充的吗?”
“贺栖山是怎么死的?”
岁灵盯着独孤千亭,一字一顿问道。
“宗门内的说法是他在顺益堂犯了事,被顺益堂追杀,这才逃进了青溪宗,在青溪宗养伤,但是后来他还是被顺益堂堂主白洛尘发现了,死于白洛尘之手。”
“宗主曾说,顺益堂对青溪宗下达了击杀贺栖山的密令,后又以监察各宗的名义,将贺栖山派到青溪宗。”
“他死的时候,顺益堂大长老也曾到青溪宗兴师问罪,后来被白洛尘劝走了。”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但是据我的调查,贺栖山并未被顺益堂下过击杀令,他确实是被派到青溪宗监察,只是他发现了一些青溪宗的腌臜之事。”
“后被青溪宗宗主设计剿杀。”
江挽梨看着岁灵血色全无的脸,悠悠又抿了一口花酿,这才好奇开口,“他是你什么人?恋人?父亲?哥哥?”
闻言,独孤千亭和玄七齐齐看向岁灵。
“你胡说,宗主说过,他是被你设计杀死的。”
岁灵死死盯着独孤千亭,眸子冷厉。
独孤千亭怔了一下。
“这就是你一定要杀他的原因?”
江挽梨饶有趣味,目光在两人之间梭巡着,最后轻笑,“也是你进入秘境的理由。”
对上独孤千亭疑惑的目光,江挽梨靠在椅背里,懒洋洋解释道:“她根本就不是从那些人口中知道你的秘密的,你身上应该被她放了监听类法器,那些所谓的告密的青溪宗弟子,都是假的。”
“但是她手下的弟子里应该有青溪宗宗主的亲信,她之前说那么多,只是在诈你,想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身份罢了。”
江挽梨说完,看向岁灵,“我说的对吗?”
“哼。”
岁灵冷哼,目光却始终没有从独孤千亭身上挪开过。
“你也太好骗了,千亭根本不可能杀贺栖山。”
江挽梨看向岁灵的目光充满了怜爱,“也不知道你信了多久,这个消息你最好是最近才知道的,不然我都不敢想,你有多蠢。”
她这话说不上好,但是她脸上却很认真,言语间满是恳切。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连我们宗内之事都不知道。”
岁灵气得面色涨红,厉声反驳。
“因为,贺栖山死的时候,千亭刚入青溪宗,年龄小尚且不说,修为低也可以勉强忽略,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有涉及到宗门核心……”
“或许,他连贺栖山都没有见过,他没有杀贺栖山的理由,也没有杀贺栖山的能力。”
江挽梨一席话,成功让岁灵石化了。
她脸上的愤怒还没退却,此时满脸呆滞,看上去很是滑稽。
“对啊!若贺栖山真的那么厉害,能够让顺益堂的人出现,无权无势的人怎么敢动他,就算有这个胆子,也不可能在顺益堂的查探之下全身而退的。”
玄七反应过来,也分析道。
岁灵:……
看着她呆滞的模样,江挽梨安慰道:“没事,谁都不可能算无遗策,你只是比较单纯。”
“所以,贺栖山是你什么人?”
江挽梨好奇地看着她,脸上满是八卦味。
岁灵淡淡看了她一眼,“我爹。”
“哦。”
江挽梨又靠了回去。
玄七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下了结论,“现在看来,你们两还有可能成为盟友了,这青溪宗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同时得罪左右护法,真该死啊。”
“嗯……”
独孤千亭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他不由得看向江挽梨,有些奇怪,江挽梨是怎么预料到岁灵可能也与青溪宗有恩怨的。
岁灵也疑惑,自己见到江挽梨不过一个时辰,和他们对峙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江挽梨怎么就敢朝自己抛出橄榄枝,引她上神舟。
有困惑,她也问了。
“你怎么好像早就知道?莫非你认识我爹?”
江挽梨扭头看着岁灵,叹了一口气。
“因为你对千亭的敌意太浓了,你想杀了他。”
此言一出,独孤千亭愣住了。
“不惜用傀儡假冒他手下的人,还在我身上放鬼符……”
江挽梨拿了一片药材干,嚼嚼嚼,咽下以后才继续说。
“看样子,你并不想让他回到青溪宗,连正规的审判都不愿意给他,就单纯想让他死。”
但是依江挽梨看来,独孤千亭根本没有察觉到岁灵对自己的杀意,他只是担心自己暴露,所以江挽梨断定,岁灵十有八九被忽悠了。
因为,独孤千亭压根没想过岁灵和自己会有私仇。
“后来,你发现没办法从我手里杀死千亭,而我又要带他走,你就这么不管不顾跟上来了,是因为你既没有诈出自己想听的话,没有办法带千亭回去受罚,又没有机会对他下手。”
“你跟上来,是想找机会杀了他吧?”
江挽梨云淡风轻看着两人,“我对青溪宗有偏见,所以先入为主的觉得一切的坏事都是青溪宗所为,你既然对他有敌意,那大概率是被骗了。”
“我就这么一猜,所以带你上了神舟。”
“侥幸猜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