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这山里的东西很吓人吗?”
叶轻珏稍微放松了思绪,坐到江挽梨身侧,目光在周围梭巡着,问道。
“山里?”江挽梨扭头看了一眼叶轻珏,摇头,“它不在山里,它就是山。”
叶轻珏:!
“那你刚才说的它睡着了?”
“对啊,它睡着了,压到宗门的灵脉了。”
江挽梨继续看着不断掠过的树木,注意力好像有些分散。
“所以宗门的好风水才会被毁。”
她轻声解释着,打了个哈欠。
叶轻珏:……
虽然理解了一些,但还是大受震撼。
把这座山当成活物以后,叶轻珏心头的恐惧稍微淡了些许,毕竟知道恐惧的源头了。
树木掠过,叶轻珏才发现,这里的树好像是一个模子里雕出来的!
盯了一会,叶轻珏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在这里睡觉的究竟是什么,连伪装都如此敷衍,满满一山的树,全部一模一样!
连叶子的错落都没有变过。
不过,想到自己一直住在宗门宫殿上几十年都没有发现宗门的真面目,叶轻珏理解了。
这些山都隐藏在阵法之后,都没人能够看到,依照团子的说法,想要破除阵法的人必须修为奇高,起码就团子所言,大陆上最有可能破除阵法的也就白洛尘一人而已。
只是白洛尘是不会有事无事到他们这种破落宗门来的。
思及此,叶轻珏都有些伤感了。
“嚯!”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叶轻珏的伤感思绪被打断,他抬眸看向鹤炔。
鹤炔盯着不远处的山洞,站起身,薄唇微勾。
“主人,找到了。”
话音落下,鹤炔捏诀,猛地朝山洞砸了一波灵力。
叶轻珏:……!?
看着不远处的山洞被灵力轰得碎石四溅,叶轻珏头上的冷汗唰就下来了。
闯进别人的地盘,就这样水灵灵的动手了?
都不意思意思打个招呼的?
灵力的威力不容小觑,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
因为他们周围的树木开始变化了。
一直安静的树木好像被按下了什么开关,枝丫挥舞,发出倏倏声响。
头顶的阳光被遮蔽,叶轻珏抬头,惊悚地发现两侧的树仔疯狂长高,树冠层层交织,好像一张巨大的网,正在渐渐把他们笼罩。
鹤炔眉梢一挑,双手快速捏诀,在叶轻珏震惊的注视下,又丢了一波巨大的灵力,把笼罩过来的树炸的七零八碎。
“师妹……这……”
你不管管?
虽然鹤炔看着是小孩子,一般不会判重刑。
但是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
一会这里烧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头顶熊熊燃烧的烈焰,叶轻珏艰难扭头,看向江挽梨。
“鹤炔。”
江挽梨开口,阻止了鹤炔再一次灵力攻击。
就在叶轻珏松了一口气时,江挽梨随手一挥,熊熊烈焰御风疯长,很快蔓延到了视线尽头。
叶轻珏:……
目瞪口呆看着烈焰连天,叶轻珏往叶子中间挪了挪,坐下,不说话了。
鹤炔的星星之火已经够让他胆颤,江挽梨一出手,叶轻珏深知,自己无能为力。
毕竟他家师妹,实在是过于强大了。
但是江挽梨放火比鹤炔放火让叶轻珏安心,毕竟,师妹做什么都绝对是正确的。
自己只要乖乖等待就好。
果不其然,烈焰灼烧,树木吱呀作响,被焚烧的树开始胡乱挥舞,看的叶轻珏都麻了。
该怎么形容这些树木才最贴切呢?
叶轻珏想了想,大概是群魔乱舞吧。
所有的被火焰灼烧的树木好像变成了一条条虫子,妖娆地扭动着,舞出非常有喜感的姿势。
“噗!”
忍了又忍,叶轻珏还是在盯着一棵树扭着枝干缠上另外几棵树,把其他树拧得绊了一下时,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他还没来得及尴尬,就听鹤炔指着另外几棵树狂笑。
叶轻珏凝神看过去,瞬间知道鹤炔为什么笑了。
几棵树扭成一团,摆出各种奇怪的图案,鹤炔之所以笑,是因为那些树木形成一个图案后,被焚烧殆尽,徒留一堆灰烬。
所以……
那个大大的猪头就此定格了。
“哈哈哈哈!”
鹤炔还在笑,因为他们身边出现了很多的图案,每一个都非常滑稽。
江挽梨打着哈欠,看着叶子两侧的树木,等周围没有一丝火苗。
江挽梨才站起身,慢悠悠开口,“在下天阙宗弟子,江挽梨,前来拜会,还请前辈出来一见。”
虽然她话语轻轻,但是叶轻珏却罕见的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丝丝认真。
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叶轻珏由衷地疑惑了。
古有先礼后兵,现有师妹先踢馆再拜会?
世界果然越来越玄幻了。
叶轻珏和鹤炔也站起身。
漆黑的土地逐渐变化,周围升腾起雾气,笼罩住整座山,入目白蒙蒙的一片,叶轻珏伸手挥了挥,白色的雾气随着他的动作流动着。
江挽梨随手一划,前面的雾气好像被光芒劈开,凌厉的灵力斩出一条路来。
“前辈,晚辈尊敬你,你就不要故弄玄虚了。”
江挽梨声音很轻,却隐藏了一丝危险。
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周围的雾气完全消散,叶轻珏视野一亮,就看到了站在山洞上的人。
那是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者,他站在山洞前,目光灼灼盯着他们。
他虽然年老,但是精神矍铄,有些浑浊的眸子里盛满精明。
看到站在叶子上的江挽梨时,老者眸子瞪大,瞳孔上的浑浊都散了不少,一时间,那双眸子甚至有些清澈。
“你终于来了。”
老者的声音被风裹挟而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江挽梨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老者,歪了歪头,“你认识我?”
“不认识。”
叶轻珏:……
不认识你为什么一副心愿得偿的模样啊?
“哦。”
江挽梨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仿佛老者的一切反应都与她无关。
“不过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
老者捻着花白的胡须,又恢复了精明,甚至他笑的还有些阴险。
他们停在距离山洞一丈的距离,江挽梨歪了歪头,“那前辈能否移步,满足晚辈的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