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到御花园的霍妜和褚卿完全不知道某皇帝正在带坏三岁小孩。
“你想说什么?”
霍妜不觉得褚卿是个会带她逛景点的导游,他哪有这么热心肠。
褚卿停下脚步,视线浅浅扫过周围,淡声道:“不要和启儿走得太近,他若是私下找你,不见就是。”
“嗯?”霍妜眉心微蹙,“你们不是关系挺好的嘛?”
难道她想错了,之前的一切只是他们在逢场作戏,实际上还是在搞权谋?
闻言,褚卿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皇族中人哪来的什么关系好。”
“这倒也是。”
毕竟自古无情帝王家嘛。
霍妜刚刚接受了皇帝与摄政王暗地里的确有某种竞争,就见跟前的男人脸上笑意更深了,清冷的嗓音此刻听着总觉得有点贱。
“骗你的,本王和启儿的叔侄关系确实不错。”
【好歹他也是本王看着长大的。】
宫里鲜少有人知道,先皇,也就是褚卿的皇兄在病逝之前原本是打算将皇位给褚卿的,只是后者不愿意要这个位置,便让他当了摄政王辅佐褚穹启。
朝堂上的官员也分不清皇帝和摄政王的关系到底是好是坏,反正他们觉得按理来说应该是坏的,所以一直在站队。
褚卿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既能够锻炼新皇,又能更轻易的注意到别有用心的臣子,譬如皇后和她爹。
因而两人明面上向来都演出着叔侄暗戳戳不和的戏码。
“你没事儿吧?”霍妜满头黑线。
褚卿完全不觉得自己有病,看见她那副无语的样子还没忍住轻笑出声了:“本王好心提醒你,如果不想入宫为妃,最好别和他多接触。”
“入宫为妃?他那么小就开始考虑这些了?”
好心?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已经娶了十七八个了,还不算御承侍女。”
御承侍女就和暖房丫头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前者伺候的是皇帝,除去基础的差事之外还要暖床或者‘陪伴睡眠’。
霍妜不理解但大受震撼:“玩这么大?!”
果然能当皇帝的人身子骨都好啊!
褚卿对此没什么反应,只是眸中含着笑,云淡风轻的开口:“他今日已经想将你留下来了,不过是看在宫宴和本王在场的份儿上才未曾明说,若私下交谈多半就会提及了,万一真的进宫,你大概只能一生困守宫墙,等一个心尖上全是人的男子垂爱,自求多福吧。”
【她这么不喜欢被条条框框约束,应当是很讨厌进宫为妃的。】
【万两黄金和退步才坑来的小狐狸,可不能被废物侄子挖了墙角。】
“”
你确定你以后不会被侄子拔氧气管?
虽然被人这么在面前算计有点不爽,但不得不承认褚卿说得没错。
霍妜不可能当什么妃子,也不可能对任何人俯首称臣。
她点了点头,“行,我肯定离他远远的。”
褚卿勾起唇角。
计划通√
之后褚卿就真如自己所说,带霍妜在皇宫里转悠了起来,只不过全程都很沉默,除非她看到什么好奇的东西主动出声询问,不然他能一直不开口。
路过的宫人匆忙过来行礼,起身的时候小心翼翼瞅着霍妜,心里直犯嘀咕。
摄政王怎么会带着个陌生女子在宫里闲逛,也没听说哪家千金有此等花容月貌啊,该不会过几天就裹着草席被人从王府里抬出来了吧?
“对了,洛洛爹娘镇南王那边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这都好些天过去了,霍妜一直找不到机会问,再加上洛洛每天没心没肺的到处撒欢,她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
一说到这个,褚卿脸色顿时微沉下来,眼底划过一丝阴冷之色。
他派人快马加鞭赶去镇南王封地,看时间人都差不多快到了,情报网终于传回镇南王府被血洗的消息,他们是在府邸中漫出熏天恶臭后才发现的。
褚卿早就猜到对方做足了准备才动的手,但看到消息上说那些和镇南王平日里一起当差的官员也都死了,他还是没忍住一掌拍碎了桌子。
那边的下属验了尸体,只能查到所有尸体内都有一样的奇怪东西残留,应该是毒素一类的,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总之到了现在,镇南王府的惨案几乎没有进展,封地一团乱,前些天他刚派了新的人过去处理和接手那边的事务。
唯一的让人稍微放心些的就是南夏国没有趁此机会裹乱,因为被烧光了粮草,那些军队也需要去休整和等待粮草运送过来,否则的话不敢想现在边疆得混乱成什么样。
霍妜听完后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毫不掩饰眼里的嫌弃:“这么久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啊。”
“那要不你去试试?”男人连犹豫都没有,张口就接话。
“还是算了。”
但褚卿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拍板决定:“就这样决定了,三日后你跟本王去一趟雾单。”
雾单,就是镇南王的封地,因为四季多雾,雾色浓郁而得名。
霍妜那张漂亮的脸蛋瞬间就垮了:“那你问我做什么?”
“礼貌性问问罢了,拿了钱你也得办点事吧。”
“”
真看不出来你个张口砍手砍脚的人还懂礼貌呢。
她无语了,褚卿就爽了,动作潇洒轻快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裳,调转脚步走向另一头:“走吧,宫宴快开始了,带你去参观一下稍微大点的场面。”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啊礼貌哥。”
霍妜撇撇嘴,在心里腹诽着能有多大的场面,估计都不如她参加过的。
两人到的时候,其他来参加的官员和其他皇室中人早就端坐在了位置上。
无数华灯熠熠生辉,将宽阔巨大的殿堂映照得如诗如画,中间的走道上铺满了鲜艳的地毯,靠近门口那半段上是手工绣制的花纹,另外一半则是龙凤呈祥的图案,象征着皇家的尊严与权威,不是一般人能够踩上去的。
高耸的彩绘大梁上,挂着华丽的宫灯,流光溢彩,皇宫的奢华与气派在这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
还有不少人没资格进入殿内入席,都是坐在殿外的阶梯上的。
霍妜和褚卿来的时候就在他们的诚惶诚恐的行礼中登上阶梯,数十双眼睛紧紧锁定着她,其中有惊讶,有难以置信,还有嫉妒。
换成旁人可能会觉得不自在,但霍妜只是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嘴角弧度加深了些。
这感觉还真是熟悉,记得以前她去参加豪门宴会时,那些宾客就是这样的反应,只不过没用得着行礼罢了。
“摄政王到——”
小太监的嗓音尖细悠长,但又出奇的响亮,霍妜都怀疑这可怕的音波是不是能传到宫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