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自扉背后的那片空间变成一片黑暗。
她有片刻的疑惑,但随之就很快抛到了脑后。
关竹山兴奋地打开门,看到了老熟人之后,似乎有很多话想和对方说。
可是谢自扉走出来的那一瞬间里,他竟然还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人脸上戴着一个兔子面具,从阴影的地方慢悠悠地出来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这是?”关竹山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
关竹山的目光落到伏羲剑上面,小声道“尉迟师兄也来了?”
伏羲剑可是玄级上品的武器,就这么在这里给轻易断了?
谢自扉师姐看上去也是刚打完一场大战的样子,看来他们俩也经历了一场恶战。
司明璃也顺着看了过去。
“他不是。”谢自扉轻瞥了一眼晏珩舟道。
“那”
“此地不宜久留。”谢自扉打断了关竹山想说的其他话,“我们先出去再说。”
ot我为何要听从你的命令?ot司明璃斜挑眼角,满是不屑地盯着谢自扉,“你这杂灵根的废物,不过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得到洗灵草罢了。”
谢自扉,就算你侥幸获得了洗灵草,那又怎样?
我们司家执掌炼丹一门,完全有能力让所有炼丹师对你敬而远之,不为你提供任何炼丹帮助。
“好的。”谢自扉莞尔一笑,朝前走了过去,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太久没见到谢自扉这个怂蛋了。
她居然这个态度。
司明璃都恨不得现在拿起鞭子直接抽她一鞭,但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此地不适合发脾气,等出去再说。
她只好跟了上去。
她虽然任性,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我是分割线)——
“这魔宫的牢狱之中竟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谢自扉在前面走着。
两边的石壁上高悬着红色灯笼,谢自扉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觉。
那些灯芯里一个个都像是跳动着血红色的眼睛,让她有些眩晕。
“的确奇怪。”关竹山的肩膀上站着小鸡崽,听见谢自扉这么说后,也立马附和说道。
“而且。”
“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看着我们。”
明明没有风,却冷飕飕的。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
“可这里明明就没有人,只有一堆照明用的灯笼。”
关竹山头一次叛逆地违背父母,加入了千山宗,没想到被卷入的第一个秘境就这么刺激,都够他出去了后和别人吹牛逼了。
不仅去了被毁灭前的天魔地域,还进了想都不敢想的魔宫。
他有些害怕,也是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场,所以才控制不住地一直碎碎念,给自己提升胆子。
司明璃已经又把自己那件鲛人纱穿在了身上,此时的她跟在最后一个,冷哼道
“刚刚我和关师弟出来的时候,这两边也是静悄悄的,若不是关竹山肩膀上那小东西跑进了你们那里,我们也才知道那里面是有人的。”
谢自扉闻言微愣。
试想一下,她和晏珩舟两人好像一直也没听到过外面的声音。
正常情况下,关竹山和司明璃的脚步声并不是很轻,在牢狱中是一定能够听到的。
而谢自扉当时先听到的是小鸡崽的声音后,才发现两人已经站在牢房门口了。
五感之一的听觉被人给削弱了吗?
这和她所用的隔音符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有符师使用了符纸?
这个地方哪里来的符师?
“”
谢自扉突然停下,后面紧跟着的晏珩舟差点撞了上去。
“怎么了?你和关师弟一样也害怕了?”司明璃站住后,冷笑,把手抱在胸前。
“司师姐,我好害怕哦!那你能不能保护我,你下次还灵石的时候我让你打折可以吧。”关竹山被这么一说后摸了摸鼻子,嘿嘿了两声后,望着司明璃。
“叽!”在关竹山肩膀的小鸡崽也跺了跺爪子,昂首抬着头望着司明璃。
“你”司明璃气得脸有些红,“这么拥护谢自扉,我看你干脆姓谢算了,关念梨那女人怕是高兴死了,正好她也不想要你这个废物弟弟。”
关竹山垂眸“不准你说我姐姐。”
是他自己天赋不够,追不上她。
他总有一天,会得到她的认可。
谢自扉没参与他们的争吵,而是走到其中的一个灯笼上。
普通的灯笼。
谢自扉用剑在灯笼纸面上刻了一个“x”字。
这灯笼的纸面硬得离奇,不像是纸的感觉,倒像是石板一样坚硬,所以很轻易就能用黑剑在灯笼上刻下痕迹。
谢自扉蹙眉。
“怎么了?”晏珩舟歪头,看向谢自扉,一路上他一直都是沉默着的,倒安静得不像他本人了。
谢自扉沉声“做个标记。”
谢自扉一直往前走,她一直死死地盯着那被割后形成一个“x”字的灯笼。
“没记错的话,刚刚自扉师姐不是只戳破了一个灯笼吗?”顺着谢自扉的视线,关竹山几人也终于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谢自扉停住。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他们几人被困住了。
对方是一位同样阵法高超之人,没想到在梦杀阵里还能遇到这样的对手。
很棘手啊。
“我们是又走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吗?”司明璃微微皱眉,也认真了起来。
场景不动,人在动,被修士恶意单独划分出来的空间。
司明璃的未婚夫裴祝屿是中心大陆四大家族之一的裴家。
他自幼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精通阵法与符咒双修,凭借阵法之道步入修真,以符咒之术凝结元婴,被誉为少年英才,天赋异禀
“是阵法,该死的。”司明璃咬了咬唇,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我们被阵法师戏弄了。”
“阵法我谢师姐在擂台上那阵法可帅了!”关竹山突然想了起来。
“啧。”司明璃冷笑,“千山宗阵道课不对外门弟子开放,她一个杂灵根,自学的那点三脚猫的东西,也能拿得出手?”
“闭嘴。”谢自扉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两人,她的眼里无情。
谢自扉还有灵力?
司明璃这才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威压。
她脸色有些惨白。
怎么可能?
她和关竹山自从进了这里后,灵力一直在不断地流失,而这废物身上怎么还能施展灵力,并释放出威压。
明明那天打第一关的时候,她曾听说过谢自扉一跃六阶,从炼气三阶到了炼气九阶。
这很明显是筑基期的威压。
这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她就突破了炼气到了筑基期。
这怎么可能?
谢自扉那个废物是被夺舍了吗?
谢自扉轻轻合上双眼,细心地感应着周遭方向的转换。
在这神秘的阵法里,各种气息交织操纵。
然而,谢自扉依旧清晰地感受到了一阵轻风自背后徐徐吹来。
风里带着肃杀的剑意。
是伏羲剑。
谢自扉回头,看见了戴着兔子面具的晏珩舟。
他什么时候又将面具给戴上了?
“怎么了?”晏珩舟道。
这时,谢自扉才注意到,晏珩舟的右眼闪烁着白色的光芒,正是从那只眼中散发出了缕缕凉风。
凉风里掺杂了伏羲剑的剑意。
他的发带……不是从衣服上扯下来的碎布,而是一块华丽的暗紫色丝带。
谢自扉迅速拔出腰间的黑剑,一挥之下,剑尖直指晏珩舟。
阵法之中,必有介质。
而谢自扉破解阵法的手段,便是以杀止道。
她的剑,很快。
晏珩舟见状,身体微微一侧,但谢自扉的动作更快,剑尖如毒蛇般径直刺向晏珩舟的胸口。
晏珩舟不得已,只能后退一步,同时右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力场挡在身前。
他摘下了自己的兔子面具,脸皮像是波纹一般突地一动,就换成了另一张陌生的脸庞,是一副俊逸带着邪气的少年模样。
“真有意思!”
“一个筑基的阵法师竟也能察觉出我的阵术。”
司明璃什么?筑基期?谢自扉真的是筑基期吗?
刚刚司明璃还不太确定,现在她是真的相信了这个她也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你是谁?”谢自扉皱眉。
谢自扉虽与晏珩舟相识不长,但面前这人身上散发的鬼魅般的气质,很明显就不是他。
“我叫裴瞳。”少年勾起一笑,“命丧我手,是你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