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是透明状的,涂抹在腕间的时候凉悠悠的,十分舒适,凑得近的时候,还可以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贺兰宜章的动作也很轻柔。
在长鱼画扇说明自己的意图后,两人便不再交谈。
周围,安静得过分。
但两人倒不觉得尴尬,反而很享受当下的悠闲。
在贺兰宜章上药的时候,长鱼画扇则扫了一眼木屋周围的景致,手腕间传来的力道和触感,其中所包含的小心翼翼让她无法忽视。
长鱼画扇收回落在屋外的眼神,转而打量起眼前的男子。
无疑,贺兰宜章的长相是好看的。
还是罕见的那种好看。
气质也很出众。
长鱼画扇住在木屋这段时日,除了会看到痴心一片的幼莲日日出现之外,还会留意到也有一些妙龄女子前来偷偷观望。
那些少女借着木屋周围树木的遮挡,偷偷躲在暗处,满面粉红,眼含春水地瞧着贺兰宜章的举止。
她们的爱慕心思,一眼便能看穿。
长鱼画扇垂眸,凝视着贺兰宜章小心翼翼的动作,那种多年未曾被人珍视过的感觉竟然在这段时日一点点找回。
心,有所触动。
长鱼画扇贪恋这种熟悉的感觉,但同时她又会感到害怕,并且无措,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贺兰宜章。
她敛尽神色,唇瓣一扯,眉梢眼角间,风情毕露:“贺兰大夫,你对所有找上门来的女子都这么温柔的吗?”
贺兰宜章替她涂抹药膏的动作一顿:“……”
他只把药瓶重新放好:“药膏能够淡化你腕间的红痕,早晚各涂抹一次,两三日你腕间的痕迹便能消失。”
长鱼画扇见他避开不答,也没有继续追问。
她还住在这里呢。
万一把人逼得太紧,一怒之下跑了,那就不划算了。
距离她能够留下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她需尽快将人拐走才行。
注意到长鱼画扇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贺兰宜章拿着药瓶转身。
被一个人如此强烈的要求带走,这种感觉,他还从未有过。
况且,长鱼画扇为了接近他竟然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这不得不让贺兰宜章上心。
一方面,他猜到了这一去等待着他的是未知的危险。
另一方面,他也意识到,他对长鱼画扇而言十分重要,重要到她为了说服他不惜伤害自己。
“村里的瘟疫已经控制住了,之后,我会留下来把后续的方子写好交给村民。半个月后,我将会离开这里。”贺兰宜章说完,不再看长鱼画扇诧异的眼神,直接离开。
他想,他表达的够清楚了。
长鱼画睫羽轻颤,顿时便明白了贺兰宜章话里的意思。
半个月后,贺兰宜章与当地的村民告别,之后,再同长鱼画扇一起离开。
而就在贺兰宜章离开村子的两日后,他一直居住的木屋突然起了一场大火,等村民们发现赶来并合力将大火扑灭时,只见到了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而那具尸体的打扮,就是贺兰宜章临走时的穿着。
恒邑。
长鱼画扇用随身携带的玉牌破开结界,将贺兰宜章带到了她在恒邑的一处别院。
而她一现身,丛源便带着一群修士赶到。
随着长鱼画扇抬手,修士们将贺兰宜章包围起来,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贺兰宜章瞳孔微缩,望向了她,问:“可否告诉我,眼前的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鱼画扇眼中的愧疚一闪而过,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收紧。
想到多年的布局正在一点点展开并逐渐实现时,她的心软很快消失,并直视贺兰宜章冷漠且带着质问的眼神:“抱歉,你得留在恒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