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辞清醒过来的时候,脑海里闪现昨夜闹出的一幕幕。
他盯着阿厌的睡颜,深邃略显呆滞的目光一软,添了两分神采,而后望向缠绕在两人手腕间的雪绸。
还好。
还好没有伤害到她。
否则,他会很自责的。
他翻身与阿厌面对面躺着,替她拢了拢滑落至肩头的被子,盯着她的眉眼打量,深沉的瞳孔深处,划过一点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发狂过一回,他此时内心十分平静,那股一直在体内乱窜的魔性也像睡着了似的,暂时没有折腾他,也能让闻清辞将这几次发生的事情回忆一遍。
她已经接连三次挡在他面前了。
第一次,是在家主殿外。
第二次,同样也是在家主殿外,但却是在晚上。
第三次,则在昨晚。
每次都并未伤害到她。
可一想到这样时不时就可能发狂的自己,闻清辞的面庞涌上一层凝重。
不可能次次都能控制好自己的。
闻清辞不敢冒险。
可若是想法子让她离开家主殿,闻清辞又觉得,可能之后的他真的会无可救药。
但比起这样的结果,他还是不想要拿阿厌的性命冒险,正思索间,阿厌睁眼。
闻清辞坐起身,目光透着几分乖顺:“昨晚……”
阿厌把他一拉,让他重新躺下,并靠在他的肩头:“记得多少?”
闻清辞:“都记得。”
阿厌懒懒道:“很好。”
他记得的情况越多,说明他将来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多。
闻清辞陪着她躺下,与她四目相对,心里暖暖的,生出一股股眷恋来。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把她继续留在身边冒险,但他的心里却在说:他舍不得阿厌,想要自私的把她留下。
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他:“阿厌?”
阿厌眼里的睡意逐渐消散,猜到这人的心思以后,目光一厉:“你要是让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闻清辞:“……”
他不敢说了。
因为,她没有开玩笑,她会说到做到。
因着阿厌的这句话,闻清辞当即不敢再提让她离开的事情,只坐起来,将缠绕在手腕间的雪绸解开:“你饿了吧?我去让临屿吩咐厨房准备吃食。”
阿厌:“好。”
两人起身,梳洗完开始用早饭。
用完早饭,两人便照常去了净池。
阿厌守在净池边,见闻清辞闭目凝神正在与体内的魔性对抗时,她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照旧脱下鞋袜,露出匀称纤细的小腿,连同脚泡在池水里,再找出话本打发时间。
很快,又到了晚间。
阿厌盯着闻清辞湿透的衣衫,视线在他肌理分明,精瘦有型的身材上来回地瞧。
闻清辞被她看得耳根发热,起身将衣袍穿好,拉着她离开。
回家主殿的路上,阿厌折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玩儿。
她大约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下脚步,望向闻清辞:“我之前觉得,你一直在压制魔性,可我又觉得这不像是你的行事作风。”
闻清辞神色放柔:“阿厌知道了?”
阿厌莞尔一笑:“我刚刚才想明白,你除了在努力的压制魔性,跟魔性较量,还意图将其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