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厌笑笑。
她忽然想起来在天元宗的某晚,就元师兄被她师父吊在树上的那一晚。
当时,元师兄就说起过,他是被家族嫌弃的存在,同时,他也是出身在一个大家族里。
如今见到元宝龄,她有点好奇元斐的家族里到底有多少兄弟姐妹了。
澹台悦听也说过,元师兄跟展师兄出自元家。
是十大家族之一的元家。
元宝龄平时在家族里面吃饭总是有丫鬟婆子盯着,一言一行都需要优雅得体,如今偷跑出来了,想怎么不守规矩就不守规矩,说话也叽叽喳喳个不停:“哥哥,我跟你说,你跟月鸣哥哥离开以后,父亲发了一通大火,将你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全部骂了一顿。”
“前年,大姐夫感染顽疾,一病不起,最终去了,如今大姐姐被接回家族,还在为死去的大姐夫守寡。”
“还有,二姐姐的夫君背弃了她,为了一个街边卖唱的伶人。”
“三姐姐正在议亲,但是我看议亲的对象长得不怎么样,但父亲却坚持这桩婚事,导致看脸的三姐姐躲在房里哭得眼睛肿成了核桃。”
“还有还有,大哥哥跟二哥哥都娶妻了,之后没过一年就纳妾,惹得两位嫂嫂时常往娘家跑,来回地折腾。”
“三哥哥跟四哥哥去年定了亲……”
元斐:“……”
这个妹妹哪里都好。
就是吵。
说起话来没完。
就她这个样子,在元家的一堆姐妹里,还时常被嬷嬷拎出来让其他姐妹当做学习的榜样,还说什么仪态万端说的就是元宝龄,还要学习她的处世之道啥啥啥的。
结果一脱离元家,便原形毕露了。
阿厌听得津津有味。
这姑娘比元师兄还能说。
闻清辞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又酥又脆的酸甜排骨。
叶长歌一脸认真地听着。
宁玉书:“这姑娘是怎么做到吃饭跟说话两不误的?”
花满衣:“要不你请教请教?”
展月鸣捂了捂耳朵,一手拿起筷子,往元宝龄的头上敲了两下:“食不言,寝不语。”
元斐:“你这么多年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元宝龄扒着饭:“这里是外面,我自然不用讲究规矩礼仪了。而且,我自打偷跑出来以后才理解哥哥你当初为何想要逃离家族了,留在家族多枯燥无味啊,还是出来舒服。”
她也不想回去了。
再者说来,她在家族里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女,就算消失了也掀不起风浪来,也不会把父亲气得差点吐血。
元斐生怕她又说个不停,赶紧夹了一个鸡腿堵住她的嘴:“安静!”
元宝龄立马老实:“……”
元家的一堆兄弟姐妹里面,父亲总说,唯一的嫡子跟他是一点也不像的,还总喜欢研究不入流的话本,写出来的东西不堪入目。
可元宝龄觉得,元斐的脾气跟父亲是很相似的。
都一样的倔。
训起人来的时候神态也像。
深夜。
临屿正蹲在对面的屋顶闭目养神,就听院落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阿厌轻薄闻清辞的动作也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