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辞捡香囊的动作一顿。
她总是这样。
处处想着他。
他想说不用如此节俭,他积攒的银钱足够她挥霍几百年,但阿厌在赚钱这事儿上,有她自己的想法。
于是,闻清辞便没有阻止她,而是尊重她的想法。
待两人把一地香囊捡完,薄衫已经鼓鼓地装了一大包,那分量跟阿厌的身形相比,怎么看怎么滑稽。
闻清辞要帮她拿,结果她往旁边一站:“我家清辞身娇体弱,怎么能够提这么多东西?”
闻清辞:“……我不弱。”
阿厌觉得拎这么一大包确实不便,但也舍不得让他动手,想了会儿,便有了主意:“那我等会儿找个人帮我们把这一大包拎回去。”
闻清辞帮她提住一端:“好。”
两人话刚说完,就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孟余欢被丫鬟扶着,见到他们时,也愣住了。
她来扶风一是为了游玩,二是逃离家族安排的婚事,结果才刚到扶风,就听说了练家的变故,也听说了阿厌跟闻清辞在这里的消息。
只是她不敢去纠缠。
她怕。
怕家族受到牵连。
当初小寒会时,闻清辞就警告过她不要再出现。
而父亲的一条腿,以及家族那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和碰过的壁,就是闻清辞的警告方式。
她今日喝了酒,胆子比清醒时大了几分。
几年未见,孟余欢还是能一眼将两人认出。
闻清辞的长相变化不大,只是身形拔高了不少,风姿更胜从前。
变化最大的要数阿厌,因为眼前的少女已经褪去当初的稚嫩,变得风华无双,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想起着两人捡香囊的行迹,孟余欢心里酸涩又憋屈,借着醉意,她道:“你何苦如此?为了一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整日只会打打杀杀的女子,竟做出降低身份的事!”
她指的是捡香囊。
这些都不是闻清辞的做派。
闻清辞懒得搭理,只牵着阿厌走远。
孟余欢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满脸不甘。
阿厌跟闻清辞回了院落,两人走的时候,留下了临屿守在客栈,方便等元斐几人醒来帮他们解释行踪。
瞅见今晚星辰漫天,月亮高挂,阿厌兴致不错地拎着两壶酒,拉着闻清辞飞身至屋顶坐好。
晚风拂面,清爽宜人。
阿厌的衣裙散开,被一阵阵风吹动着,她用食指跟中指夹着白玉酒壶,面颊微红,望着夜空中的星辰明月,满足地眯起眼眸。
闻清辞坐在她的身边,任她靠着自己。
阿厌学着展月鸣平时仰头喝酒的动作,将头靠在闻清辞的肩膀处,抬起下巴,张开嘴,将酒往嘴里倒。
结果,她未能学到展月鸣的精髓,导致一些酒涌出来,顺着嘴角流下。
酒充斥着花香,从她的脸颊流到了脖颈。
闻清辞盯着一滴滴酒往下流的场面,见她的衣领湿了一小片,粘着她的肌肤时,喉间一紧,随即回想起孟余欢的话,道:“阿厌,不用把无关之人的话放在心上。”
阿厌才不在意呢,她抬袖擦掉嘴角的湿痕,坐正身体,佯装受伤地垂眼:“清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