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还有人存在的气息,令狐豫将白玉箫放在桌上,端着清茶小抿一口,目光落在亭子外面的一处假山。
约莫是猜到躲在后面的人是谁,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不错不错。
当初沉默寡言半天憋不出几句话的小清辞变活泼了。
看样子,找了位小媳妇果然不一样,连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情都会打破惯例。
就在他放下茶盏,准备出声让假山后面看热闹的两人出来时,一个小厮出现,并跟兆仲禀报了几句。
这一回,兆仲问清楚了是哪位练姑娘之后,才敢说话:“主人,练姑娘来了。”
令狐豫想到烦人又不好打发的练金枝,实在忍不了小姑娘锲而不舍的精神,正琢磨找个借口推辞,兆仲又道:“不是练金枝姑娘,是练惜玟姑娘。”
兆仲还在纳闷呢。
这位惜玟姑娘除了跟练老夫人走得近之外,就是跟三长老秋谌走得近,其次,还会跟卓响等人打交道。
迄今为止,惜玟姑娘从未踏足过他们院落。
突然造访,定然有要事。
阿厌一只手放在假山凹凸不平的表面,探出脑袋,她本来都打算离开了,一听还有热闹瞧,当即收回了差点迈开的步子。
闻清辞一脸无奈。
阿厌这爱瞧热闹的喜好,是跟着元师兄学的吧。
令狐豫听到来的人是练惜玟之后,重新拿出白玉镯,让人请练惜玟进来。
他将白玉镯抬高,放在眼前打量,望着在明亮光线下的白玉镯质地润泽,分外晶莹时,不禁想到小姑娘纤细凝白的手腕戴着它的画面。
那一幕……极美。
练惜玟虽说没来过令狐豫的院落,也并没有好奇地东张西望。
微凉的风吹动她层层飘逸轻薄的纱裙,固定在手肘间的披帛飘动,同时,她腰带挂着的金色宫绦随着步子轻晃。
等见到令狐豫后,察觉到时常跟在他身边的兆仲转身走了,练惜玟眸光一定,将视线落在令狐豫手里拿着的白玉镯上。
她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到亭子里,红唇轻抿,难掩秀气的眉眼间添了一丝锐色,并摊开手掌,开门见山道:“镯子。”
那是她的。
也是她母亲死后留给她的遗物。
还记得母亲在时,时常同她说起跟父亲是如何相恋相知的。
母亲还说,这只白玉镯,虽不算是无价之宝,却是当年母亲跟父亲的定情之物。
望了眼她摊开的手掌,令狐豫一笑,忽然打消归还的念头。
照练惜玟这副冷性子,若他归还了白玉镯,那不是连钓着她的机会都找不到了。
所以说,不能给。
哪怕练惜玟骂他卑鄙无耻都不能给。
如此一想,他将白玉镯放入怀中,笑了笑:“这白玉镯是跟我共度春宵的那位女子离开时留下的,惜玟姑娘,你确定这是你的?确定要从我的手里拿走吗?”
练惜玟:“……”
拿走。
就代表她承认了那晚的事情。
阿厌听出门道来了,无声地哦了声,小手捏住闻清辞的衣袖扯了扯:“原来是未来的小婶婶啊。”
闻清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