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厌一喜,抓起钱袋子,几步走到闻清辞面前。
这次轮到闻清辞不解了:“准备的银两不够吗?”
阿厌没说话,眼里充满笑意。
闻清辞被她看得有些局促,提笔的手顿在那里,想了一下钱袋子里满的零碎银两,又道:“临屿就守在门外,等会儿阿厌离开的时候,再找他一些银票吧。”
阿厌嗯了一声。
她还想顺便给幽玄谷的其他几人买一些当地特产呢。
这里是嘉陵,肯定也有幽玄谷安排的眼线。
她站在闻清辞面前,端详着少年愈发清俊的五官,视线落在他的唇瓣之上。
接着,阿厌往前一凑,大胆直接地在他冰凉的薄唇上吻了一下。
闻清辞目光一颤:“……”
还以为阿厌跑来作甚。
合着是惦记着占他便宜。
她轻薄完闻清辞,抿了抿唇,用手指在他唇边擦了擦,想到姜絮站在嘉陵城街道的某个角落等着,对闻清辞道:“我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嗯。”闻清辞应完,听着外面还未停歇的风雪,叮嘱道:“出去的时候,记得穿好外套,另外,再找临屿拿把伞,遮挡夜间的雪。”
阿厌应了。
吱呀一声。
门被拉开。
临屿耳力极佳,听到了屋内两人的对话,他将一叠银票跟一把伞递给阿厌。
阿厌接过,快步走了。
等人一走,临屿进屋。
却见,之前还坐在案几那里写字的闻清辞已然没了继续的兴致。
他将狼毫放回笔架,原本抄写的一段文章也只抄录了前面几句,正衣衫单薄地立于窗口处。
闻清辞拿过阿厌之前撑着小窗的木棍,将窗撑起一角。
风雪虽不小,但嘉陵晚间的街道仍旧繁华喧嚣,小贩的吆喝声不断。
闻清辞望着阿厌的身影,见她披着一件粉色斗篷,还撑开伞遮挡风雪的动作,少年的眉眼放柔。
一阵风吹了过来。
闻清辞身体一疼,喉间干痒,顿时咳嗽起来:“咳咳……”
临屿赶紧去到一旁的桌前,倒了温热的茶水,谁知刚走近,就发现闻清辞用来捂嘴的手帕上沾染了一片血迹:“少主?”
闻清辞止住咳嗽,目光依旧落在已经挤入人群中的那道身影上。
纵使人潮拥挤,但他还是能一眼捕捉到阿厌的身影。
感受着风雪带来的刺骨疼意,闻清辞面色微白,咬牙挺过:“没事。”
临屿心间涌上一阵苦涩,将端来的热茶放置一旁,正准备将窗户关上,却被闻清辞制止住了。
临屿:“少主不能受寒,还是关上为好。”
闻清辞坚持:“我受得住。”
这点痛楚不算什么。
倒是近年来因为身边有了阿厌,他的身体状况得到了良好的照顾,如此舒适安逸的环境,让常年痛不欲生的他有点不太习惯了。
这种蚀骨般的疼痛,也能让他时刻保持清醒。
“这些年,我没有隐姓埋名,为的,就是将当年的那些人引出来。”闻清辞清楚,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且这么多年了,他的心智跟能力在成长的同时,那些人的心智跟能力也在成长。
“我有预感,这次回天元宗不会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