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所有人各自回到房间。
阿厌的脸颊刚涂抹好药,她披散着长发,没有睡意,便坐在房内找了一本闻清辞最近在看的书用指尖翻动着。
她发现清辞看书很杂,像她手里拿的这一本,写得便是某个地方的游记。
里间,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是闻清辞在沐浴。
阿厌转动着眼眸,翻动书页的指尖顿住,方才还有些呆滞的目光此刻恢复灵动。
她穿着单薄的亵衣亵裤,眼眸一转,望了眼屏风后面属于少年的黑影。
清辞又长高了。
记得刚到天元宗那会儿,她就比他矮了一截,如今几百个日夜过去,她的身高在变化,他的也在变化。
这就导致他们之间的身高始终差了一截。
阿厌目不转睛地盯着屏风后面的黑影。
想进去。
可清辞说过,在他沐浴期间不准进去捣乱。
阿厌将指尖落在书籍上点了点,最后,还是选择把闻清辞说过的规矩抛到了九霄云外。
于是,当闻清辞意识到她闯进来的时候,阿厌已经立在了他的面前。
少年坐在浴桶中,看到阿厌出现的时候,目光一愣。
好在他反应够快,沉声道:“闭眼。”
阿厌本能地选择听了。
见她如此听话,再一想刚刚如此短的时间内她应该看不到什么,闻清辞神色一松。
浴桶距离屏风挂着的衣物不算远,他随手扯过一件挂着的外袍,铺在水面之上。
衣袍被打湿,也被平铺在水面,遮住了少年未着寸缕的身体。
阿厌不喜欢闭眼。
除了睡觉的时候。
等没了动静,她悄悄睁开一只眼。
就见少年面颊微红,一头墨发被热水打湿,紧紧贴着他的后颈和后背。
他的脸上,还有透明的水珠,顺着轮廓一路往下流淌。
阿厌走过去,正想伸手将凝固在他下巴处的水滴擦掉,却被闻清辞条件反射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是湿的。
眼睛也因为染了水汽湿漉漉的。
嗯……
好看。
特好看。
闻清辞抓住她的小手,阻止了她意图亲近的动作。
想到曾经叮嘱过她的话,他的眼底添了一丝无奈,嗓音里,透着磁性的哑:“阿厌,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没忘。”阿厌当然记得,注意到少年耳根泛起熟悉的绯色后,她像个色狼似的哦了一声,翘起嘴角,尾音拖长:“害羞了。”
闻清辞:“……”
她将他眼角的那一点湿润擦掉,笑得没心没肺:“不用害羞,反正你是我的夫君,而且你跟我都同床共枕这么多个日夜了,说是老夫老妻也不为过。”
闻清辞:“……”
老夫老妻?
他俩的年纪不大,怎么能算老夫老妻?
闻清辞是可以教她很多东西,但有些事情,由他来告诉阿厌总是不合适的。
见他不说话,阿厌抽回手,用两手遮挡住眼睛,站到一边,道:“清辞,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跑进来打扰你沐浴,我是有问题想问你。”
闻清辞看了眼她那不安分地张开的指缝,及她翘起的睫毛:“阿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