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的一声。
在安静到落针可闻的房内,尤其清晰。
不知为何,孟余欢头皮一紧,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她望着眼前清俊极美的少年,依稀是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气质,然而,他的双眼却沉寂得让人无法捉摸。
只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都令她胆战心惊。
总觉得眼前的少主,跟多年前她认识的那个清冷优雅却眼神中温度尚存的少主不同。
面对这样心思深沉,喜怒难测的闻清辞,孟余欢感到害怕:“少主……”
闻清辞居高临下望着跪在地上的孟余欢,眼神犀利清透:“怎么,你不是说想为孟家做下的错事忏悔,想要效忠于我吗?”
孟余欢:“……是。”
闻清辞:“怕了?”
孟余欢:“……”
眼前的少年,五官依稀还存在幼时的影子,气质却截然不同。
在孟余欢垂眸时,少年清瘦修长的身形微弓。
紧接着,他冰冷的一只手掐住了她脆弱的脖子!
少年的手指修长如玉,十分好看,然而此时掐着孟余欢的力度,却让她呼吸一窒!
孟余欢抬眸,想要祈求闻清辞手下留情,可是一张嘴,呼吸到的空气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意,咽喉难受不已:“少……少主……”
少年的手掌,没有一丝温度。
更让人害怕的,是少年望着她如同望着一团死物的眼神。
这也让孟余欢意识到,原来,在闻清辞的眼里,她就跟一具尸体没任何区别。
闻清辞冷眼瞧着孟余欢的面色因为缺氧越来越通红,额角青筋随之浮现。
纵然如此,少年下手也丝毫不手软,颜如朱砂的薄唇,勾起的那一点弧度残忍绝情,却又蛊惑心神。
孟余欢:“啊……”
她甚至都没办法呼吸。
闻清辞嘴角的弧度扩大,屋内温暖明亮的烛光照在他的面颊之上,衬得那双眼瞳亮得惊人。
与此同时,他捏着孟余欢脖子的五指不但没有松开的迹象,反而加大力度,继续收拢!
孟余欢疼得无法呼吸,难受地张着嘴,而她眼中的喜欢和祈求,也变成了对少年的恐惧与害怕。
他想杀了她吗?
在孟余欢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闻清辞掐着她脖子的手掌又松开了一点,将她从即将昏死过去的边缘拉了回来:“资格?”
孟余欢害怕极了,身体都在发抖:“……咳……咳咳……”
滚烫的热泪,顺着她的眼角落下,没入发间。
就在孟余欢觉得自己就要被活活掐死的时候,闻清辞的眼底划过一抹厌恶。
凛冽的杀意瞬间消散。
他慢悠悠地抽回手,松开了即将晕死的孟余欢,并掏出一块手帕擦拭手指,语调轻慢:“像你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站在我身边的。”
孟余欢浑身脱力,她狼狈地跪倒在地,用手捂着干痛的脖子,不断咳嗽:“咳咳……咳咳……”
被泪水浸染过的视线逐渐清晰时,她看见了少年完美的侧颜,以及他将用完的手帕丢到炭火盆里烧毁的一幕。
耳边,是他冷清的话语:“再有一次,你,便连同孟家一起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