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厌听到了外面的交谈声,她乖巧地坐着,看了一眼正在为她描绘额间花钿的闻清辞,问:“不见见吗?”
毕竟是旧相识。
闻清辞正好为她描绘出两片形状完美,颜色动人的花瓣。
为了防止阿厌乱动,他一手捏住她尖细的下巴固定位置,一手拿着梳妆用的画笔,余光扫了眼映在门上的两道身影,眼底一暗,对门外的临屿道:“请孟姑娘进来。”
临屿听完,只好放孟余欢进屋。
孟余欢迈步进了屋内,看到闻清辞正在为阿厌描绘额间花钿时,愣了愣:“少主,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闻清辞没看她:“坐吧。”
孟余欢:“……”
等将阿厌眉心中央的桃花画好,闻清辞轻启薄唇,并吹了吹。
孟余欢不敢多看,保持着进门的姿势坐在那里,看到两人一同走来,她忍不住眼眶一涩,心里泛酸。
他那样矜傲的人,怎会如此温柔地对待身旁女子?
记得小时候,闻清辞总不喜欢她跟着,对她也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但孟余欢却很想靠近他。
他是明羽山庄的少主,自小金尊玉贵,家仆成群,也有很多的女孩子围着他转。
当年的孟余欢,十分瘦小,长相远不如同龄的女孩子出众,只能站在那些女孩后面偷偷瞧他。
如果不是山庄被灭,他遭遇了那场翻天覆地的变故,以他的修行天赋,如今的云洲大陆,怎会没有他的名字?
闻清辞牵着阿厌一道坐下,看到孟余欢,冷淡道:“你不该来的。”
孟余欢哽咽:“……我知道。”
此次小寒会,来的人之中,不乏跟闻城子有过仇怨的,她若想图清静,就该默不作声地跟在东方陵身边。
忽然,孟余欢起身,噗通一声跪下,匍匐在地,恳切道:“少主,是我父亲对不起你,当初山庄被围攻,是我父亲贪生怕死,没有跟你站在一起,反而带领孟家族人临阵脱离,这件事情,是孟家的错!”
阿厌坐在一边。
孟家这么做,跟叛主没区别。
见她如此,闻清辞也没有将人搀扶起来。
听孟余欢提起当初明羽山庄被围攻一事,少年瞳孔微黯,道:“你父亲没错,只是出于对孟家族人的考虑而已。”
各有立场罢了。
危难关头,有的人选择留下共赴生死,有的人选择转身撤离,都不过是各有想法,各有顾虑罢了。
孟余欢抬起头,泪眼婆娑,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一哭起来,更招人心疼:“不,是孟家的错,我当时想要回来找你的,只是被父亲打晕了抬走,这才没有法子。这件事情,我一直记在心里,而且……若非当年出了变故,依照家主对孟家的照拂,依照我们自小的交情,我跟少主本应是……”
听到这里,阿厌再看孟余欢时,就有些不对味了,漂亮的瞳仁里,添了一丝瑟瑟寒意。
本应什么……
若阿厌所料不错,孟余欢没有张嘴说完的话,其实是想说她跟清辞有可能会成为一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