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阿厌在面对强者和危机时的直觉,她便猜到,张末不好对付。
张已对付起来肯定会很吃力。
可她又不敢出面帮忙。
这是张师兄的仇。
她觉得,张师兄是想要自己出手的。
闻清辞也把握不准张已的胜算,可人多力量大,除了张已有帐要跟张末清算,剩下的刘谯、张辅以及段云竹,他们都跟张末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这些人的实力加起来,对付张须跟张末应该不成问题。
阿厌问完后,也没动作。
叶长歌虽然担心张已,可他们一行人谁也不好贸然插手。
苏倦挨着琴襄坐在屋檐,视线在周围扫过,掠过下面奋力厮杀的道道身影,他注意到不远处有一颗大树上开着白色的小花,对琴襄道:“琴襄,你喜不喜欢花?我去给你摘一些过来?”
琴襄:“……不用。”
……
台上,张末的一切伪装被撕开,也不再嘴硬地辩解,只是将张承旭冷透了的尸体扶起来放在一边的椅子上,背过张已等人,道:“不明真相的人,都会说我是老家主在外面带回来收养的义子。”
“事实上,我也是张家的血脉……”
“多年前,咱们这位在夔州德高望重的老家主曾经有过一段段风流情史,张郢是老家主的正妻所生。而我,这位人尽皆知的义子,实则是老家主藏在外面的外室所生。”
“因着我母亲出身勾栏,老家主不想这桩丑事被捅出来,便不允许我们母子进入张家,甚至,连张家的族谱都没有我跟母亲的名字。”
张末上位成为家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跟他母亲的名字纳入了族谱。
他就是要让老家主死也不得安宁。
他甚至常常会假设,若老家主还活着,知道他将张郢杀了,甚至连老家主的正妻都是他暗中谋害,再把他跟他母亲的名字纳入了张家的族谱的话,一定会气得从阴间爬出来,再亲手掐死他。
每每想到这里,张末就会去到祠堂,当着老家主的牌位痛快畅饮。
张末整理好张承旭脸颊沾着血迹的乱发,又将张承旭凌乱的衣衫整理一番。
做完这些,他转过身,对张已道:“孩子,你恨我杀了你父亲是吗?”
张已漠然。
杀父之仇,怎能不恨?
“我再跟你说一件事吧,其实,你母亲本来可以活,是我花钱买通了稳婆跟大夫,让他们告诉你母亲,说孩子跟大人只能保其一。”
反正都没被戳穿了,张末索性全数坦白。
得知这一事的真相后,张已更是气愤,却依旧保持着理智,问道:“为何?”
“为何?”张末仰天长笑,抽出随身武器。
他挽了一个剑花,将手指落在剑身上:“那你告诉我,明明我跟你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明明都是张家血脉,为何老家主待我却跟看待路边的野狗杂草?你再告诉我,为何你父亲生来就高高在上,能够继承家主之位,而我,却连下人都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