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愿搭理自己,闻清辞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未有半分收敛。
他拿过放在一边的糖,修长的手指剥开外面裹着的糖纸,待剥完后,便轻捏住阿厌的下巴,将糖果喂入她的嘴里。
知道她不愿意喝药,他还特地准备了她平时喜欢吃的糖,并吩咐客栈的小二做了她喜欢的糕点。
手艺是没办法跟天元宗的小厨房相比,但也尚可。
一丝丝的甜意,蔓延在口腔,使得阿厌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她觉得喝了一天的中药,单单是糖跟糕点并不能让她消气,正琢磨着再要求点什么的时候,闻清辞忽然倾身。
冰凉柔软的唇瓣,落在了她的额头。
很轻柔的一个吻。
阿厌瞳孔放大,眼底的不爽被笑意所取代,嘴里的糖更甜了。
闻清辞移开薄唇,遮掩好耳垂蔓延上的一抹绯色,见阿厌嘴角已经勾起,便知道她的气都消了,问道:“不生气了?”
阿厌嘴角的弧度扩大,得寸进尺道:“你再亲我一下,让我明天喝一整日的中药都没问题。”
闻清辞一怔:“……”
反应过来,他抬指在额头脑门上轻敲了一下。
阿厌摸着被敲过的地方,心里甜丝丝的。
她老是找尽各种理由来轻薄清辞,但迄今为止,也没见她家清辞有过回应,这态度,都让阿厌开始怀疑清辞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
直到这个亲吻,让阿厌的疑虑彻底打消。
清辞是喜欢她的。
这一点不会错。
消了气,阿厌想到张已跟张家的联系,有些担心:“清辞,你说,张师兄会留在张家,继承家主的位子吗?”
闻清辞拿了放在梳妆台的玉肤膏,牵过阿厌的手,替她抹着,听出她话里透露出来的一丝不舍后,道:“世上无不散的宴席,将来,我们一行人可能会因为追求不同的道分道扬镳,所以,即便张师兄选择留在夔州,我们作为他的同门,也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阿厌:“……我知道。”
沉默了会儿,她又添了一句:“……我就是舍不得张师兄。”
闻清辞:“……”
……
张家大长老的府邸。
张妙珠自从医馆回家后便一直待在闺房,晚间,她突发奇想,吩咐翘儿准备好笔墨纸砚。
她在夔州当地的女子中颇有名气,修行资质较差,但是诗书才华倒颇有造诣。
其中,一手笔精墨妙的丹青最是出名。
翘儿在一旁瞧着,只见白日在医馆里见到的那位神仙公子的模样跃然于宣纸上,惊道:“小姐好记性,才见过那位公子一次,就能将他的样貌记在脑海!”
这话,夹杂着调侃之意。
张妙珠放下笔,脸颊泛出一抹动人的粉。
翘儿自小伺候张妙珠,最懂她的心思,笑道:“小姐,我观那位公子应当是外地人,可要我去打听打听?”
张妙珠心有所动:“这……”
一阵晚风吹来,吹起桌上的画,使画从窗口飞了出去。
张妙珠一急,提了裙摆出门,刚迈过门槛,就见张透弯腰捡起了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