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这声音在深夜很是清晰。
元斐也不觉得尴尬,看到阿厌端着吃食站在面前,闻着馋了一晚上的食物香气的那一刻,他感动得就差流眼泪了,并恨不得扑过去将他家香香软软的小阿厌抱在怀里感激一番:“小阿厌,你可总算是来了!”
还是小阿厌知道疼人啊。
阿厌歪着头,瞧了一番元斐怪异的姿势,想了想,把端来的食物连同盘子放在一旁的石桌上,道:“元师兄,你先等一会儿,我去跟师父商量一下把你放下来吃点东西。”
偷偷摸摸瞒着师父还是不好的。
元斐一想到铁石心肠的二长老,顿时觉得阿厌的提议很有可能不会被采取,未免这样的状况发生,他赶紧阻止:“小阿厌啊,你等等——”
“……”
阿厌停下。
等她再要说话时,就见之前还倒吊在树枝上的元斐已经解开被绑住的绳索,站在了地面。
阿厌忍不住惊讶。
在不用任何真气或者武力的情况下,如此轻易地挣脱师父打了死结的绳索,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元斐手脚被绑得酸软,再加上今日的消耗量过大,导致他现在即便是沾到冰冷坚硬的石凳都觉得特别舒服。
他端过盘子,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发出赞叹:“太好吃了!”
阿厌警惕地望了一眼周围。
总觉得师父是知道的。
收回目光,她朝着元斐走过去。
除了食物,盘子里还放着一小酒壶竹叶青,还是温热的。
在这样哈口气都能化成白雾的天气里,吃完热汤热菜,再来一壶热酒下肚,便是世间任何事情都无法与之相比的美事。
阿厌在旁边的石凳坐下。
走廊两边的横梁挂着一盏盏六角灯笼,因着这里靠近大树底下,光线便只照亮了一部分,这便导致阿厌巴掌大的小脸一部分隐在昏暗里。如此,就衬得剩下的那一部分脸颊肌肤瓷白胜雪,她好奇道:“元师兄,你是怎么解开绳索的?”
阿厌以前也被绑过,但都是凭借武力将其绳索震开的。
突然见到元斐这种解开绳索的方式,一时之间,难免感到新奇。
元斐喝了口酒,眸光一暗,笑道:“当然是我小时候顽皮,被绑的次数多了,自己练就出来的一身本事啊。”
阿厌又问:“他们为什么要绑你?”
元斐一顿:“……”
为什么绑他?
因为……嫌弃他丢人啊。
他那位毫无人情味的家主父亲,除却妻子,还有三房妾室。
显然,后院的女人一多,平日里的是非也多,相对应的,他那位父亲的子嗣也就多了。
他离家时年纪还小,那时候,光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就有五个,后来,听说又多了一些弟弟妹妹。
但这些事情吧,具体如何他也不清楚。
自从入了天元宗,他便再也不过问跟家族有关的事情。
对上阿厌纯澈干净的眼眸,元斐忽然发出疑问:“怎么会有人,在经历过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与痛苦后,还能够拥有一双不染尘埃的眼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