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阿厌膝盖撞出的淤青处理完,闻清辞替她将卷起的裤脚放下,而后转身,把药瓶盖好,放回原处。
当他再出来时,就见阿厌已经熟练地爬到了床上躺好。
折腾了一晚,阿厌现在只要一到足够舒适放松的环境,沾到枕头,就会当场入睡。
鼻尖,是一股熟悉的清新雅香。
迷糊间,她感觉到有人在床榻坐下,娇软的身子下意识往里面滚了滚,就把躺过的那片已经温暖的地方让出来。
待闻清辞躺下以后,她便又往外面滚了滚,熟门熟路地揽住少年的腰身,小鼻子动了动,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入睡。
闻清辞凝视着她的睡颜,眼底滑过笑意。
房顶。
尹匩抱着剩下的一坛竹叶青坐在那里,晚间的寒风,吹得他的神智清醒些许,感觉到屋里没有传来任何动静,他暗暗对闻清辞的人品竖起大拇指。
不过,还是不忘掀开两片青瓦。
想到自己的小人之心,尹匩也倍感无语。
这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会说这人有毛病。
既然相信人家的人品,就不应该在背地里做出偷窥的小人行径来,更不应该偷偷摸摸地待在人家房顶不走。
现在不一样了。
他准备当一位疼爱徒弟的好师父。
想罢,尹匩失笑,抱着一坛子竹叶青喝了一大口,本以为收个徒弟会很排斥的自己,却在这一刻感觉到了满足感和新奇感。
独来独往久了,难免也会觉得孤单。
如今多出来一个小徒弟,倒是对今后的日子有了一些期待。
话说回来,他的小徒弟前些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遭遇啊?
尹匩行走在云洲大陆多年,也未曾遇到过阿厌这种情况,纵使在危难关头,他也能以天为被的躺着睡一觉。可是,阿厌小小年纪,却得了这么一个毛病。
再有就是,他的小徒弟对闻清辞着实太依赖了。
若是只有在闻清辞身边才能睡着,除了说明阿厌对闻清辞全身心的信赖之外,还说明闻清辞对她的重要性。
尹匩突然觉得头疼。
他们都知道闻清辞命不久矣的情况,也做好了迟早要跟闻清辞告别的准备。
显然,他的小徒弟对此完全不知情。
这情况就有些难处理了。
万一哪天,他们还是无法帮闻清辞找到延续生命的办法,那小徒弟要怎么办?
闻清辞一走,她还能睡着吗?
临屿已经按照闻清辞的吩咐将院子里的一间客房整理了出来,站在院落里,他瞧着待在屋顶喝酒并且偷窥屋内情况的二长老,顿时无语:“二长老,房间收拾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待在屋顶吹冷风很舒服吗?
尹匩拿了一片青瓦盖住一部分,还剩下一片青瓦的空隙,足够他看清楚屋内的情况了。
听到临屿的话,他摇头:“屋顶挺好的。”
临屿:“……”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吹得尹匩衣袍舞动,他不但不觉得冷,反而一笑:“这风真凉爽啊。”
临屿:“……”
这什么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