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晕乎乎是喝酒后的正常反应,然而,这跟想不想要睡是另一回事儿。
她还很清醒。
尹匩见她确实眼神一片清明,便没有阻止她。
阿厌伸手提起第二坛酒,往空了的碗里倒满,一碗又一碗的酒下肚。
很快,第二坛酒也被她给喝完了。
可看她仍旧清明的眼神,分明是即便靠着酒精麻痹了神经,却始终没有将最后的清醒给同样麻痹。
尹匩:“……”
两大坛酒,正常人应该醉了才对。
眼看第三坛酒也没了。
阿厌还是不困。
尹匩:“……”
再这么喝下去,他都担心阿厌晚间会睡不着,只顾着往茅厕里跑了。
在阿厌伸手准备提起第四坛酒继续喝的时候,他终究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了那坛酒,道:“徒弟啊,看样子,喝酒对你的睡眠没有帮助啊。”
阿厌点头。
她都说了,只有在清辞身边才能入睡。
尹匩到底是心软了。
他虽然不希望阿厌跟闻城子那个短命的儿子走得太近,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个儿徒弟一晚一晚的无法入睡。
这孩子一看就是没有被宠爱长大过的,若他这个做师父的不多疼疼她,那这孩子一生未免也太遭罪了些。
想罢,他又道:“我去药堂给你弄点安神香?”
药物总可以吧?
阿厌摇头:“没用。”
尹匩:“这都没用?”
阿厌点头:“我不但百毒不侵,任何安神或者是迷药类型的药物都对我不起作用。”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这种办法。
为了安稳的睡一觉,她甚至选择用最药性最猛的迷香,每晚都点着,可惜效果极小。
最初的两天还能小睡一会儿,可是渐渐地,她的身体就对这一类药物产生了免疫。
尹匩发愁了,用手抓了抓脑袋,问道:“那你要怎么才能睡着?”
阿厌:“清辞。”
尹匩妥协:“我去把他抓来。”
阿厌:“我去他的房间吧。”
尹匩:“……”
也成。
……
闻清辞躺在床上,却是没有一点睡意。
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阿厌抱着一坛竹叶青醉醺醺地站在外面,她先是敲了几下门,之后,也不等里面的人做出反应,便微笑着将门推开。
少女身上仅穿着单薄的中衣绸裤,披散着一头乌发,醉眼朦胧,跌跌撞撞地往里面走。
守在旁边的临屿:“……”
还以为二长老会有什么办法,合着,还是把未来的少夫人给弄回来了。
屋里点着蜡烛,阿厌眨了眨眼,她抱着酒坛歪歪扭扭地走着,一个不注意,便撞到了椅子上,发出砰的声响,撞得她膝盖淤青一片,疼得她蹙起秀眉。
亏得酒坛的封布没被拆开,否则,定会因着她的动作荡出来飞溅在身上。
她声音很软,在安静的夜里还带着一点鼻音,唤道:“清辞……”
闻清辞翻身下榻,看到阿厌一手抱着坛酒,一手撑着椅子的扶手时,他赶紧拿了一件外套过去,并一把按住阿厌的肩膀,将不安分的她按在椅子上坐好,而后,又替她披好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