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辞望着她手里颗颗饱满的葡萄,注意到那些被压碎的葡萄时,再看阿厌瓷白的小脸已经不甚愉快地皱起,他眼底滑过笑意。
她倒是有心,什么事情都能想着他。
阿厌想到闻清辞昨晚在悔过崖内嫌弃她臭,便推断出他应该是一个很注重干净的人。
于是,在闻清辞伸手来接的那一刻,她把坏掉的葡萄部分择出来丢掉,再将余下完好的葡萄交给他。
肌肤相触,阿厌眉峰紧锁。
他的手很冷。
想罢,阿厌掌心真气环绕,下意识就想给他输入真气。
闻清辞洞悉她的想法,瞧见她的动作时,启开薄唇,拒绝了她:“不要再用真气滋养我的经脉了,这样的方法,不仅没用,还会浪费你的修行。”
他经脉被废多年,在天元宗的这几年时间,掌门和长老们想了很多办法,可最后都没有效果。
唯一让他好受一点的办法,就是让他长期服用汪药师的丹药调理一下这具糟糕透顶的身体。
阿厌望着他苍白的面庞,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可被闻清辞拒绝以后,她又不知道能够做些什么,只能用一双漆黑水润的眼睛望着他。
琴襄走过来,注意到阿厌脸颊的伤口没什么大碍以后,她又检查了一遍闻清辞的情况,“闻师弟,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闻清辞摆手,“多谢琴襄师姐关心,我没事。”
忽然,他脑海里回响起阿厌说要留下来保护他的话。
那时,他虽在不经意间上了心,却没有当真。
可是在经过此事以后,他不得不当真了。
她是真的在依照她所说的做,只是,不过就是为了跟他学习读书识字,为了报答他当年对她的那一点恩情,值得她以性命相护吗?
叶长歌也不免担心地看了一眼。
潘冲见她们围着闻清辞转,想到弟子们说的有关叶长歌跟闻清辞的传言,冷笑一声,“长歌师妹,你不是讨厌闻清辞的吗?怎么今日却为他出头?”
琴襄为闻清辞说话很正常,作为师姐,她一向处事公允,对所有师兄妹一视同仁。
但叶长歌会站出来维护闻清辞,就让潘冲心里不舒服了。
眼见周围的弟子又开始用那样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待她跟闻清辞,叶长歌再次发怒:“我替闻清辞出头,是因为我看不惯你欺负弱者!”
她这话倒是没错。
叶长歌固然骄纵,甚至还有那么点飞扬跋扈,但她始终出身名门,又自小在叶鹤之的悉心教导下长大。
因此,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潘冲这种以强欺弱的做法。
当然,她也不是没有欺负过闻清辞。
可她还不至于要闻清辞的命。
潘冲却不是。
方才那一剑,分明是冲着夺闻清辞性命去的。
在被破坏以后,潘冲还不要脸的撇清干系,可谓是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潘冲不再跟叶长歌说话,得知叶长歌对闻清辞没有旁的心思,他稍微舒服了一点。
只是,望着挡在闻清辞面前,坏他好事的阿厌时,他就没什么好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