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只是无意被环住,他松了一口气。
徐其玉看向她那张脸,想要观察她的反应,却因此愣了一下。
他不可控制地想起之前她那张脸。
黑色的,普通的脸。
而如今却很好看——既高贵又桀骜不驯。
他像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脸,突然耳根发热,莫名慌了一下,匆匆挪开视线。
徐其玉宁愿那人长之前那副模样,而不是如今的关闻昭。
他把她放在旁边,让她靠在石头上,随后抬手把她的手从自己腰上拿了下来。
离去的徐其玉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一样,可面容带粉,眼波流转,眼神还有些闪躲,活像是同哪个见不得人的家伙私会回来。
靠在石头上的关闻昭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中却含着浓郁的情色,仿佛没有昏过去一般。
她坐起来,单腿屈膝着,随意看了一眼四周。
意识到这是哪里,她抬手缓缓遮挡住自己的眼睛。
她喉结滑动着,喘着粗气,喉咙干渴起来,指尖不受控制颤抖着。
回想起柔韧滑腻的肌肤,关闻昭有些发怔。
人又走了。
关闻昭试图冷静下来,可不正常的体温和心脏跳动速度让她无法理智下来。
她气得发笑,内心的暴戾疯狂增长。
为什么他总能逃脱?明明他看上去弱得能轻易被掌控。
明明之前她一往而无不利,如今偏偏在他身上跌了跟头。
仿佛顺遂的日子到了尽头。
她冷静下来,面色越发冰冷。
……
一连数天两人再也没见过。
下一次相见竟然是在比试上。
按理说,金丹过后,弟子大部分是放生状态。
奈何最近以昆仑长青逍遥为首的三大门派竟然搭起了比试的台子,原因归咎于三大掌门的对赌。
徐其玉跟在师尊的身后,匆匆扫过一眼便看见对面的关闻昭怀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
是她的孩子吗?
注意到注视的关闻昭漫不经心地朝徐其玉的方向看了过去。
罕见地,她笑了一下。
笑得不怀好意。
而怀中的孩子更是乖巧地待着,金雕玉琢的脸蛋还跟关闻昭有些相似。
徐其玉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偏开头,像是没发生一样跟在师尊身后离开。
见人彻底离开,关闻昭缓缓收回目光放在了待在自己怀里的小孩。
关闻昭自是宠爱怀中的孩子,这是她母家姐姐的孩子。
“姑姑是喜欢那个人吗?他可真漂亮。”
“喜欢?”关闻昭不置可否,“既然已经看过比试了,等会儿就跟人回去好好在屋内待着。”
关闻昭将小孩放下来,示意她跟侍从离开。
“姑姑真过分。”
小孩噘嘴不满,又不得不屈从,转身离开。
侍从也连忙紧跟了上去。
关闻昭看着里面的打斗,微微敛眸。
“小师叔,派人安排好了。”
“什么时候?”
“明日上午。”林夏同回答道。
关闻昭没说话,指腹摩挲着身前木质的栏杆。
她微微蹙眉,像是有些烦躁的样子。
关闻昭头一次出现担忧的情绪。
而站在一侧的林夏同却感到有些奇怪。
小师叔在担忧什么?
对方不过是金丹修为,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林夏同对自己的小师叔保持着十米厚的滤镜般自信。
林夏同回想到关于徐其玉的传闻,不由得蹙眉。
虽然越级挑战赢过,但小师叔也是一个越级挑战的好手。
更何况元婴和金丹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她微微抬起下颌,浅色的瞳孔幽幽地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林夏同,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内。
旁边长青的弟子见小师叔离开,有些纳闷,“小师叔怎么了?”
“听说明日小师叔要上场,我们现在去压灵石。”
“我感觉小师叔最近越来越奇怪了,那双眼睛冷得跟掉冰一样……”没点人情味,跟隔壁宗做的傀儡一样,病态冷血。
“还好吧,小师叔不是一直这样吗?”
林夏同没理会身后的声音,看到小师叔离开后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念头,转身也跟着进了自己的屋子。
屋内。
关闻昭擦拭着手上的扶光。
手心处传来烫意,这是扶光自带的灼伤。
它在抵触自己的触碰。
关闻昭放下扶光,开始思索着要不要换另一柄剑。
扶光能跟自己的主人心意相通,关闻昭的念头一出现,扶光立马就生气起来。
它在屋内到处乱飞,开始捣乱,所有易碎的瓷瓶都被撂在了地上,连桌子也无法避免被劈成了两半。
关闻昭无动于衷地看着在屋内捣乱的扶光,正想出手阻止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闻昭”
是师尊的声音。
关闻昭看着满屋子的狼藉,陷入了沉默。
她打开门,荀以便看到屋内还在捣乱的扶光。
他有些迟钝,“扶光怎么了?”
“不知道。”她随意答道,但扶光显然更加愤怒起来。
它咻地离开了屋内,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荀以看着跑远的扶光,稍稍告诫道,“剑与剑主之间还是要和平一点。”
“师尊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荀以见她不在意,也不好多说什么,“明日的名单列了出来,明日早上你记得出场,切记别伤了人家的根基。”
“如果伤了呢?”
荀以想到长明可能会出现的神情,怕是要跟自己非得闹个你死我活不可。
“最好还是不要。”他说道,“毕竟是长明的亲传弟子,还是得给他留三分薄面。”
“我知道了。”她微微笑了一下,表示已经知道。
荀以接着从戒指中取出一些灵宝,“这些是最近我从别处得来的,对我的修为并没有太多用处,正好对你有用。”
“对了,此处比试完后,便带一些弟子去处理东城的秘境,那里有些问题出现,其他人不是对手。”
“什么秘境?”关闻昭有了一点兴趣。
“一个月前,有人铲平了东城的一处山,秘境就出现了,怨气很重,一旦有人陷进去就难以脱身。”
“我知道了。”
“好好对扶光,扶光脾气并不暴躁,算起来已经很温和了。”他还得多嘴了一句。
“嗯。”她漫不经心地应着。
荀以说到这,见她没什么反应只能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