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离开客栈的徐其玉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意识到有人跟踪他,狐狸微微皱了皱眉。
他不能走得太快,与常人不一样必会被人怀疑。
树叶被吹得吱吱作响,月光照亮地表。林间,狐狸走得速度慢了下来。
披散下来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碎发散在脸庞,秀气的脸蛋上因为走得快还有一些红晕,看上去格外漂亮。
狐狸没管后面的人,走了这么久才发觉有人跟踪他,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师兄,要直接拦下来吗?”一人说话很小声。
“后面有人。”前首的人停下来,“他们派人跟着了……”
他的话没说完,三人心知肚明,这人定是说服不了,被派人跟着,定然天赋极高,提前预定。
光线昏暗下,狐狸意识到无人跟着,心中松了一口气。
微卷的发丝垂着身前,狐狸放松下来,继续加快速度返回家中。
久等在门口的徐母见自家孩子回来,连忙让下人将准备好的外袍拿过来。
“母亲!”
徐其玉脸上露出微笑,自觉垂头让徐母给自己套上外袍。
夜深露重,又临近寒冬。徐其玉手心都是凉的,外衣也浸湿了。
“如何?”
“后日启程,明日就该去了。”
徐母心中酸涩,却对他笑着道,“我让下人已经准备了衣物钱财,明日不用过多担心,今日好生休息,用过早饭后你便早早过去,莫要让别人久等。”
两人进府穿过走廊,徐其玉抿唇,“母亲可是伤心了?”
“长大了会离开这就是正常的事情,去了之后千万不要和他们起冲突,安分提高修为,母亲只想看到你平安回来。”
徐其玉眨了眨眼睛,白皙的脸庞在昏暗下,精致的五官也非常明显,“不会主动和别人起冲突的。”
他保证道,声线清冷又杂着亲近,温软好听。
与母亲分别后,徐其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清寒的月光从窗户照了进来,透过屏风,幽幽地落在他身上。狐狸穿上衣服,白皙细腻的肌肤被掩盖。
洗浴后,他换上里衣,浑身疲倦。
躺在床上的徐其玉露出了耳朵和尾巴,他侧身看着自己的尾巴,颇有些烦恼。
他手心溢散着莹白的光,几息间又散开。妖修修为低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原型。
徐其玉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将自己的尾巴和耳朵露出来。
帐幔放了下来,狐狸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前两天的事情。
狐狸记得她那双眼睛,浅眸深邃,傲慢自负,也记得她那张脸,普通黝黑。虽说肤质太黑,却也不能说完全记不住。
前日他又去了紫金山,山洞早已经找不到。
他蜷缩着身子,眼尾带着一丝殷红,从枕头下取出那方帕子,细细看着上面金色的鸟形纹案,颇为怨愤。
年轻单纯的狐狸向来对爱情有着质朴的追求,突然被一朝摧毁心生茫然。
去寻她?若她不要他呢?他又该如何?
他微微抿唇,不愿再延展想下去,细白的手指轻轻握着蓝绿色的帕子,无法控制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三天招生结束后,十几人聚集于空旷之地。
范大用从储物袋中取出灵物,掌心上方悬浮着如核桃小般的精致的三层小船,浑身散着银白色的灵气。
接着,小船朝空中飞去,缓慢转动着,随之变化的是它的体型。
徐其玉看着眼前的灵船,内心震撼,眸中溢着微亮的光。
范大用取出灵石支撑,侧身示意他们上船。
徐其玉走在最后面,手上没有带什么东西,只缠着储物袋在腰间。这是他父亲走时送给他的,虽然空间小,但衣物也是足够放得下。
他身上什么多余的东西佩戴,只戴着玉佩。徐其玉家中富裕,但进入修仙界却穷的可怜。无凭无靠,以灵石为流通货币,他可一个灵石都没有。
任春和走到了他旁边,也未出声同他说话,余光打量着他,估测他的品性和来历。
待徐其玉目光看过来,任春和又先他一步到了船上。
徐其玉收回目光,没有理会旁人的打量。
众人到了船上,格外兴奋。
随着船平稳在空中游过,云雾仿佛被拨拢而去。
徐其玉回了屋内,便不再外出。
他想尝试着引气入体,却迟迟找不到状态。徐其玉问过单泽,却被拒绝,理由是成为昆仑剑宗后方能教学。
素月当空,漱冰濯雪,眇视万里一毫端。海气夜漫漫。青君踏风去,凌凌万里沧波中。
殷松萝手上拿着一盘绿色的灵果,站在甲板上休息。
听到声音,她回头便看到出来的徐其玉。
看到他的模样,她微微愣了愣。
上船的殷松萝迟迟找不到徐其玉,眼前的人她也从未见过。若是她在场,定然对此人印象深刻。
那一天她都在场未离开,只是想看看有多少比她天赋高的人,除了任春和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但徐其玉却收到了特别的待遇。
任春和跟她之前接触到的贵族子弟毫无区别,她也不想有过多接触。
“你是什么名字?”
徐其玉看着甲板上的女人,顿住了脚步。
“徐其玉”他回道。
徐其玉对眼前的人有印象,火木双灵根。
“你是徐其玉?”她皱眉道,语气惊讶。
想到什么,她直接问他,“你是什么灵根?”
徐其玉正欲下甲板,回头看她,“这重要吗?”
殷松萝盯着他,突然笑了笑,“问个灵根而已,若是入了宗门,这本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有什么好瞒的。以后大家或许都是一个宗门的,我还能对你做什么?”
“火灵根。”他说道。
殷松萝见他下去,也未再说什么。
单灵根,与前日所说完全不一样。殷松萝用脚想也该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