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某个空旷安静的山洞内,衣裳散落在地上,几乎找不出一件完好的衣裳。
一缕阳光从洞口照射进来,同时还能听到明显的水滴声。
山洞里非常昏暗,还有些潮湿,显然昨夜已经下了雨。
地上铺着有些厚度的毯子,年纪看着有26岁左右的女人沉睡着。
她抱着一个半人半兽的少年,手搭在他的腰上,举止间毫不掩饰女人的性格,不容置喙,强势,说一不二……动作之间也格外亲密。
却总是透着一股不和谐的气氛。
醒来的少年屏气敛声,悄悄从她怀中起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把她的手从他腰间拿开,半跪在地上从收纳袋里取出衣裳,身后的尾巴无意识地浮过女人的手。
毛茸茸的毛发有意无意地滑过,正在睡觉的女人的手微微动了动。
简单套上里衣的他看都不敢看旁边的人一眼,黑发凌乱散落在身后,耳朵不受控制地露出来,连带着白色的尾巴。
女人面容依旧如刚见的那样可怖,凶神恶煞,徐其玉几乎要被气哭了。
徐其玉不用想也知道这人的境界远远高于他,虽然两人都是第一次如此,而他是占了便宜的一方。
他看了一眼远处悬浮的剑,脑中不断猜想着她是什么身份。看着那柄不普通的剑,甚至还有些眼馋。
即使这场面他是占理的一方,体内的灵气从来没有如此充盈丰沛过,徐其玉差点要以为自己已经进入炼气期,但他还未引气入体。
来不及查看的他正盯着自己的尾巴,发现自己如何也控制不了,却也未注意到脖颈及其锁骨处都残留着红痕,如同盛开的桃花一般。
对比还在沉睡的女人,他好不到哪里去。
徐其玉有些纠结,紧抿着唇。
宽大的衣袖褶皱成一团,在那截细腰衬托下,格外优雅。
少年的脸非常好看,清隽透着干净,狐狸耳朵隐匿在头发间,稍稍歪了歪头,这时候还留有狐狸该有的天真。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眼角还带着一点红色,唇也有些肿。
她好像还没有醒来的征兆,徐其玉思考着是直接推醒她还是等她醒来。
他不敢推醒她,甚至还有些怕她。
生怕她清醒过来,自己被迁怒。
修仙者的脾气都非常奇怪,保不齐她醒来发怒。
她还这般丑,五官还如此普通。徐其玉不敢直视其面容,挪开视线看向别处。
两天未进食,徐其玉先选择找食物。
他虽然是狐狸和人类结合生下来的人,却依旧保留着狐狸该有的品性。
忠贞——他不该嫌弃她长得丑,可她为什么会这么黑。
狐狸面容似女,皮肤白皙,腰肢更是纤细,极黑上等的头发更是像丝绸那般滑腻让人爱不释手。
走之前,他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像是要记住了她的长相,看了几秒后也看不出她的五官。
徐其玉放弃观察,刚起来差点跌在地上,藏匿在发丝下面的耳尖还有些红。
徐其玉出去时,悬浮在洞口的扶光微微颤了颤,似乎在犹豫要不要阻止他出去。
几日前,徐其玉依照母亲告诫返回山中度过第一次发情期,恰巧碰上体内灵力暴走,差点走火入魔的关闻昭。
按理说,在外围待着的徐其玉并无法碰到关闻昭。
可刚走进山洞里的狐狸后一秒就被人束缚住,洞口也被人下了结界。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狐狸就被眼前突然出现且显然不正常的女人控制住。
吓得他连忙往洞口跑去,却被洞口的结界堵住出不去。
为渡元婴,失败的关闻昭被五雷劈焦了。虽然身体得到淬炼,却总是无法踏入元婴。
无法得到疏理的灵气在体内四处乱窜,伤及筋脉,无法控制下来的关闻昭差点走火入魔。
……
待徐其玉离开没多久,关闻昭睁开了眼睛。
她撑着手起来,薄被堆积在腰间,睁开的那双眼睛冷冽薄情,意识到自己在哪里,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缩了一下。
她敛眸看着自己的手臂,黑的。
想到她之前的下场,关闻昭施了一个诀恢复了干净的模样,有些毛躁的头发也瞬间服帖下来。
可五官依旧普通,甚至有些凶,放进人群里都不一定找得到,毫无显眼之处,唯有那双透着傲慢深邃的眼睛与五官格格不入。
关闻昭看向旁边的碎衣,这几天的记忆在她脑海里像掉了线一样慢慢浮现,十分模糊。
她下意识寻找那个少年,处于这种状态的她,根本记不清什么,只知道他可能是只狐狸,还非常好闻。
不在。
山洞内什么都没有。
穿好衣服的她微微伸开指掌,在远处悬浮的剑下一刻出现在她手上。
关闻昭握紧剑,细细看了自己的扶光后才开始检测自己的情况。
探析体内的情况,原本暴躁的灵气已经平稳下来,经脉却也受到了损害。
失败了。
她依旧还是金丹后期,甚至隐隐有往后退的趋势。
关闻昭微微皱眉,抬眸望去洞口,平静的眸中依旧不见半点波澜。
跑得倒是快。关闻昭不介意多一个伴侣,她也的确蛮不讲理。
地上的碎衣突然燃烧起来,关闻昭手上的符纸也从她手上脱离,在空中无风自行燃烧漂浮,只留有灰烬落在地上。
突然被强光照射,走出山洞的她偏了一下头,碎发遮住了侧脸,被头发遮住的的眸中还有些烦躁。
出师不利,还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关闻昭丝毫没有什么好心情。
腰间的帕子被树枝勾住,悄然离开了她的身边,关闻昭并没有那个细心去关注这个。
想到逃之夭夭的魔修,关闻昭并没有在此等待。
下一刻,关闻昭的身影消失在洞口。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连忙赶回来的狐狸有些茫然。
手上的果子从怀中散落下来掉在地上,徐其玉四处张望,狐狸耳朵微微动了动。
她走了。
地上的衣物也不见了,只有灰烬。
他收回目光,余光看到树枝上蓝绿色的帕子,抬手取了下来。
怔愣间,狐狸将帕子收了起来。
帕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在角落处绣有一个图案,看上去像是家族徽章。
不知道姓名,不知道出处,也不知道她为何在这里,狐狸只能当是自己被消遣了一番,心中莫名的委屈。
对比莫名其妙修为的提升,狐狸更看重自己的清白。他能自己提升修为,平白无故被人控制,转眼人就没了影。
他席地坐下,花了半天的功夫才藏匿好耳朵和尾巴,确认无误后这才连忙下山去寻自己的母亲。
明亮的阳光下,狐狸的皮肤白得不似真人,清透亮眼。
与其反差较大的是他那双眼睛,清冷不好接触。
他下意识藏好身上的痕迹,却如何也藏不好眼角的殷红。
面上的不高兴退散下去,狐狸此刻非常想回到自己的母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