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
丰衣足食好榜样,两个青童四百磅。
愿在西城作老军,不到南京当中将。
祁山几出又几进,九伐中原非侥幸。
丞相已成甘肃通,青童戴起老花镜。
这是续范亭同志在延安十八集团军总部王家坪大礼堂观看京剧《空城计》后写下的诗句。当时京剧被称为平剧。
我也是观剧者之一,但因年幼对当时的情景记得不太清楚。但对这两首诗还是有些印象,因为家父王子玉在剧中扮演一个角色,他常念这两首诗的片段给我听。
事有凑巧,我上中学时与续范亭的二儿子续大宇是同班同学,两人关系非常密切。1959年的一天,他拿了一本刚出版的《续范亭诗文集》给我,我带回家被父亲看见,叫我找出这两首诗给他看,并对我说:“我与续范亭同志是多年的老朋友,先后毕业于太原陆军学校,在山西新军中分别任师、旅长职务,都是1941年去延安的。”随后又向我讲述了当年演出的情况:大约是1943年新年前后,总部要举行一个晚会,总部下属各单位都要出节目。当时在总部高参室工作的几位领导,经过商量,决定演出京剧《空城计》。朱德总司令、叶剑英参谋长听后都很支持,朱总司令还亲自指导过排练,演出时借来行头和道具。朱总司令还特请毛泽东主席出席,续范亭也应邀观剧。
我父亲与另一位饰演“琴童”的都是胖子,遂有“丰衣足食好榜样,两个青(琴)童四百磅”的诗句。扮演“老军”的一位同志曾在国民党军队中任过中将,后来参加共产党,这便是“愿在西城作老军,不到南京当中将”一句的由来。饰演孔明的是邢肇棠,因为他是甘肃人,道白中带有甘肃口音,故有“丞相已成甘肃通”之句。赵维刚饰演司马懿。
毛主席对演出非常赞赏,续范亭即兴作诗两首,事后曾抄送我父亲,可惜在胡宗南进攻延安时丢失。
延安当时生活艰苦,文娱活动不多。中央首长对我国传统剧目十分重视,从“小放牛”到京剧都大力提倡,总部高级参谋人员在朱德总司令和叶剑英参谋长的领导下身体力行。《空城计》的演出便是一例。
事过近50年,当时的演员大部分已作古,观剧者未必都能注意此事。我因为是第一次观看京剧,父亲又作演员,加上与续范亭家两代人的交往,对此事颇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