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千平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已经没有被束缚住。
此刻,他正趴在一个人温暖纤细的后背上,目光紧盯着那道熟悉无比的背影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
千平立刻意识到,这个背着他一路前行的人就是沐烟雨。
ot平,不要出声。我已经使用了易容之术,还隐藏了所有的修为气息,只希望我们能够平安无事地离开宗门。ot
听到这句话,千平反抿嘴唇陷入沉思:
这样真的能行吗?毕竟北七萦可是炼虚境的强大修士啊,只要她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探测到沐烟雨的所在位置吧至少千平自己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时,千平突然留意到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洒起丝丝缕缕的绵绵细雨来。沐烟雨用一只手撑起一把精致的油纸伞,另一只手则紧紧托住千平,生怕他会从自己的背上滑落下来。
整个场景看上去颇有几分怪异——按常理说,这种背负他人的动作通常应该由男子来完成,但现在却是沐烟雨背着千平,两人的角色似乎完全颠倒了过来。
天空中的乌云密布,仿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
这场雨和当初千平决定离开宗门时遇到的那一场雨十分相似,只是当时的雨势更为凶猛一些
千平实在不愿意和沐烟雨如此亲近,更别说让一个女子背着自己了,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诡异。
正当千平试图挣脱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无论怎样努力,手脚都好像失去了控制一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令千平的心如坠冰窖般颤抖起来。
难道说,他已经被沐烟雨废了吗?难道从今往后,他就要成为一个残废了吗?
千平艰难地张开嘴巴,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做到,似乎整具身体除了大脑还能思考外,其他部位都已经不再听从使唤。
沐烟雨察觉到背后之人的异样,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平,我虽已解除了对你的束缚,但并不意味着会放任你在途中肆意妄为。”她的声音平静而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放心吧,我只不过是运用自身灵气对你的身躯略施小计而已,等到我们成功离开宗门以后,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你恢复如初。”
豆大的雨点不断地拍打在那把精致的油纸伞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也许是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注意,沐烟雨始终选择徒步前行。此刻,她已然带着千平远离了灵尘峰。
“平,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时你离去之时,天气似乎也是如今这番景象吧?”沐烟雨缓缓抬起头,仰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只见乌云翻滚,如墨般漆黑,细密的雨丝宛如珠帘般洒落大地。
“平,我深知你或许难以谅解我,但当时的我确实未能看清自己真实的心意,居然狠心要求你挖出金丹以报昔日之恩。”沐烟雨的声音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其实,我早已洞悉你对我的深情厚意,然而那时的我并未予以足够的重视。但是平,请相信我,如今的我已然醒悟过来,并且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你留在我身旁。”
“哪怕采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沐烟雨一边轻声呢喃着,一边穿梭于茂密的山林之中,离天剑宗的出口愈发临近。
当然,聪明伶俐的沐烟雨绝不会像当年的千平那样愚笨,冒失地从天剑宗正门出逃。
毕竟,她自幼便在这座宗派里成长,对于其中的一切可谓是心知肚明。要想成功脱身,只需寻觅到宗门结界的薄弱处即可
而沐烟雨恰好知晓如何在不损及宗门结界分毫的前提下,悄然离去,且全程无人察觉。
当她逐渐逼近天剑宗宗门之际,沐烟雨却猝不及防地改变了行进方向,径直奔向宗门旁侧的一隅。
达一处事先探查过的地点后,沐烟雨先是轻轻放下千平,紧接着召唤出自身佩剑。
一番繁复的运作之后,她再度抱起千平。踏出天剑宗的结界,沐烟雨毫不迟疑,身形如电般疾驰而去。
“平,我们已安然脱离宗门束缚,自此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然而,听闻此言,千平内心中却是满满的绝望。
若真如沐烟雨所说,那么他又该如何反抗,又该如何才能过回自己的人生?
愁,满心都是忧愁。
此刻,千平发现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控制,而他也能发出声音:
“沐烟雨,你疯了不成?我可没说过要和你一起离开!!!”
听闻千平的话,沐烟雨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平,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