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率大宋水师南下,到了福州延祥寨。
福州的一众官吏士族都欢呼跃却。
延祥寨的码头,无数人在岸边等着。
福州知府,连江县令、还有福建路转运使和一众官员……
“快看快看,是楼船,大宋水师的楼船!”
“好高啊!那船好大!”
“终于来了,这群该死的水匪,该死的大风寨,等着吧!大宋水师来了,看你们还如何作乱!”……
李宝靠岸后,人还未下船,转运使陶延庆便急匆匆走了过来!
“李都督,我这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盼来了!”
“陶大人哪里话,奉旨讨贼,本就是在下分内之事。”
“李都督,本官已在府衙设下宴席,为李都督接风洗尘,李都督~~请……~”
“陶大人请~!”……
这一幕,被沿岸百姓看见,恨的牙痒痒。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朝廷又派人来了。
这群狗官仗着水师还不知道会怎么欺压百姓……
“赶紧出海,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大风寨……”
傍晚,海坛岛据点,一艘渔船靠岸。
海坛岛据点的农民得知后,立刻给湄州屿据点发送消息,为赶时间,直接派出了战舰送信。
等到刘光宗知晓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大晚上的,也不让人消停。
刘光宗随即调遣了一百艘战舰前去海坛岛,要是李宝的水师敢动手,直接就灭了他。
水师虽然有几万,但是战船上的武器依旧是床弩,床弩的射程上,战舰还有着科技加成。
反倒是大宋水师除却楼船与一百艘大船,其余船只多数只是载人用,能战斗的不多。
顶多是加一些设施能让弓箭手方便在船上射箭。
而战舰用的可是爆炸箭,一发上去直接给你炸个窟窿,甚至位置对了能当场干沉。
梅花澳,一艘小船前往延祥寨,只是现在水师在延祥寨,船不好靠岸,只得从一处浅滩登岸。
“你们几个看好船,我去趟衙门,天亮之前若不能回来,立刻通知海军那边!”
“是,大人!”……
李宝今天喝了些酒,早早就睡了,只是半夜来了个不速之客……
“都督都睡了,有事明天吧!”
“你告诉李都督,故人来访,事关李都督之性命,耽误不得。”
“你这人好大的胆子……李都督乃大宋水师都督,如今手握重兵,何来性命之忧,今儿个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将命留下吧……”
“两万水师很多吗?有琼州港京观上的脑袋多吗?”
“你……你……你是越王的人?”
“你还没资格知道,赶紧通报,否则出了什么事情,你可担待不起。”
“是是是,大人稍等,……刚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
“深更半夜的,什么故人,我可不记得我在福州有什么故人……”
李宝很生气,本来就一路奔波,还喝了些酒,早就身体疲乏,刚躺下没多久,合上眼正睡着香呢,就被吵醒。……
“大人,来人可能是越王的人,说是关乎大人的性命大事,否则,小的也不可能在这个点惊扰大人休息!”
“越王的人?性命之忧?……快将人请进来,上壶茶水……”
李宝本来不怎么在意,但是听到可能是赵松的人,脸色立刻就变了,之前的不满也一扫而空。
其他人也就罢了,哪怕现在的福建转运使陶延庆自己都不用给什么面子。
但是越王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一旦牵扯其中,那还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一个不好,自己真可能会被杀,而且是一家人整整齐齐那种……
“你是……?”
“怎么,李兄,多年不见,这就不认识了?”
“简小城!……你是简小城!……”
“李大都督,现在小弟想见你一面可很难呐,!”
“你看看……你看看……你小子……老毛病又犯了不是,又跟一个下人过不去……!”“你也不挑个时候,这深更半夜的,底下人能不误会么!”
“若非有点急,我也不会在这深更半夜造访了!”
“到底什么事?”李宝虽然有些猜测,但还是想问个究竟。
“李兄率水师来福建,是为了大风寨一事吧!”
“自然,朝中大臣已经多次进谏,大风寨水匪在福建沿海一带为非作歹,肆意劫掠,更是杀进晋江县衙,血洗衙门,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朝廷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圣上龙颜大怒,派遣大宋水师南下福建海剿灭匪患,还福建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啧啧啧啧……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挺能说会道的,只是……你确定是来剿匪的?而不是帮着这群狗官为非作歹的?!”
“简兄此话何意?”
“李兄就没打听打听,福建的百姓们怎么看待大风寨的?”
“莫不是还有什么内情?”
“福建浯州屿港李兄知道吗?”
“自然之道,是越王殿下的海港,在翁州大谢山岛也有一个,港内市场繁荣,来往商人络绎不绝,比之钱塘码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你可知换粮之事?”
“这个自然知晓,我手下的士卒家中渔民不少,家里人经常去大谢山市场换取粮食。”
“那李兄怎么看待换粮一事?又如何看待那海港?”
“渔夫出海捕鱼,大多数鱼都是不能吃,或者腥臭极重的那种,没人吃也没人要,以往都会扔掉,而在海港的市场上,却能换取粮食,对于百姓来说自然是好事。”“还有就是,那些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渔夫送鱼去的时候腥臭不堪,但是市场上的鱼干却异常鲜美,我也经常让手下的人给带些鱼干,最重要的是,连那些能毒死人的毒怪鱼,做成的鱼干竟然也能吃了,味道还非常好。”
“看来李兄也很认可这海港和市场的,那兄弟也就不废话了!”
“在浯州屿的海港市场本来有许多渔民经常换粮的,但是福建一代的官员却做了一件天怒人怨的事情,勒令渔夫不准出海打鱼,想要出海,必须要有官府开条,而且,打的鱼不能卖也不能去海港市场换,只能卖给官府!”
“这群狗官,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可这虽然只能卖官府,但也不至于将晋江府衙给屠了吧!”
“李兄有所不知,仅仅是强卖也就罢了,可是官吏不仅把价格压得很低,还要层层盘剥,渔夫辛辛苦苦一天下来打了一船鱼,百来多斤,就给了三十文钱。捕头衙役们要是碰到了,还得上交十文钱,一个五口之家,二十文钱能做什么?百姓民不聊生,都活不下去了!”
“而官吏呢?则是和地方士族勾结,将抢来的渔获拿到海港市场换粮换物,呵呵呵……李兄,若你是渔夫,你又该如何?”
“在说说晋江县衙,一个渔夫出海后并未听县衙的,打完鱼就去了市场上换粮食,被晋江衙门师爷派去海港换粮的人看见了,回来的时候家就被抄了,妻女被卖到了妓院,这是官逼民反啊!”
“大风寨就这么建起来了,不仅保护渔夫的安全,还给渔夫们船,只要交够一千斤渔获,就送船,这种事情,李兄在翁州也听说了吧!”
“这是自然,只是……没想到啊……都是越王殿下的手笔!”
“不瞒李兄,若明日你真的发兵大风寨,绝对有去无回。”
“可是……简兄,我这圣命难违,为兄总不能抗旨不尊吧!”
“这就是你自己要考虑的了!”
“简兄,帮帮哥哥,虽然我是大宋水师都督,但是我一直都不想与越王殿下作对,这次陛下可是将我叫到御书房,亲自下旨令我征讨大风寨,我该如何是好!”
“倒也不是没办法!……眼前就有一条金光大道,只是李兄可敢走?”
“简兄还请明说!”
“李兄何不投靠越王?如今越王声势如火中天,四海蛮夷尽数屠灭,将其领土纳入我华夏版图,反观朝廷,一味求和送钱送粮,靖康一役更是成了遗臭千古的奇耻大辱。越王正直用人之际,李兄这等人才,莫不是要跟着朝廷走向绝路不成?”
“这不成,圣上有恩于我,岳将军举荐,提拔我为水师都督,我怎能做如此背信弃义之事?”
“岳将军对朝廷忠心耿耿,更是见不得天下百姓受苦,一心想北伐解救我汉家子民,可是,朝廷上,岳将军说得上话吗?”
“那也不行,我不能背信弃义,况且,简兄你是知道的,我这一家子妻儿老小,可都还在京城里呢,我这叛变了,父母妻儿怎么办?恐我前脚去了琼州,家里怕是要被抄家灭门!”
“这个李兄倒是用担心,记不记得郓王妃?”
“郓王妃?不是被贼人掳走了么?怎么了?……难不成?……”
“前些日子给剁了,扔海里喂鱼了!”“李兄担忧的,自然想到了,李府难不成还比王府难进?只要李兄一封书信,不日李兄一家妻儿老小,就能接到琼州。”
“李兄,恕我直言,李家在京城,可能还没琼州府的百姓过的舒坦。”
“这……”李宝心动了,其实一开始就有那么点意思,只是跟着岳飞一段时间,那种愚忠像是被传染了一样。
何况岳飞对他也不错,他这一走,怕是岳飞也会被牵连……
“罢了……相信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