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卫起等着其他人,所有的火药筒已经准备完毕。
“特娘的,我们那边出了状况,沈该的家丁和小妾在假山里厮混,一时没注意到,惊动了其他人。”
“汤府倒没啥,只是我们从汤府出来的时候下人发现了尸体,这会临安府衙役应该也过去了。”
“张府不用管,里里外外三十多人杀了个干净。”
“现在怕是临安府尹已经进宫去了,死了这么多高官,没人能扛得住。”
“脑袋都放在这,拿上所有炸药筒,去郓王府,记住了,朱凤英尽量抓活的,其余人能杀则杀,赵金郎就宰了吧,不留活口!”
既然已经全城皆知了,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郓王府,卫起十多个人直接从正门打进去。
卫起的目标是朱凤英,远繆的目标是赵金郎,其余人则是见人就杀!……
赵构慌忙的穿上衣服来到御书房,才刚躺下就起来的他睡眼惺忪,不断的揉眼睛,但是眼睛依旧酸涩无比。
“官家……官家……出大事了,沈府遭歹人袭击,沈侍郎身死被灭,汤府张府亦受到袭击,汤尚书和张侍郎纷纷身死,都被砍了头!”
“报~……陛下,宫门外传来消息,相国府被灭门,府中上下百余人无一生还,还有……!”
“还有什么?……就不能一下子把话说完吗?”
“还有秦府,只活下来十来个家丁,在无活口,秦桧被人砍了脑袋……”
“噗~……”
赵构气血攻心,吐了一口血,昏死了过去。
这可都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如今一下子全被杀了,相当于直接斩断了赵构的左膀右臂。
当然,也就赵构自己这么认为,底下的很多官员可不这么想。
相国死了,参知死了,尚书仆射也死了,还有礼部侍郎,户部侍郎……
这一下子要腾出多少位子,朝堂要变天了。
宫门外,一个个宫女太监不断拿着腰牌出宫,找他们背后的主子,也不知道是去报喜还是报忧。
而路上,从郓王府跑过来两个穿着皮甲的护卫,撞上了小太监。
“你是谁?”
“公公……劳烦公公告知圣上,郓王府遭贼人血洗,郓王妃不知所踪,小王爷遇刺身亡!”
“嗡~……”太监的脑袋像是炸了一般,浑浑噩噩的就跑去了皇宫,完全忘了之前自己出宫干嘛来的!
皇族的王府被血洗,还是在京城内,天子脚下,再加上一众大臣遇刺,这绝对不是一次简单的谋划。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谋划,赵松只是打算杀掉曾经参与追杀自己的一些人。
否则可就不是这几个府邸了,刘家王家吴家曲家还有陈家恐怕一个都跑不了。
朱凤英感觉到自己在飘,似乎有人在用力摇晃着自己。
“呜呜呜~……”
“卧槽……这娘们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往头上再敲两下,嘴上的布绑紧点,别让她出声。”
“特么的真是个麻烦。”
卫起放下朱凤英,对着后脑勺一拍,然后紧了紧朱凤英嘴上的布,扛在肩上继续走。
没多久,几人就到了小庙里。
倒不是不想去其他地方,只是现在不仅仅是临安府的衙役兵,连城防司的兵马和禁军都动了。
“把痕迹都擦掉,撒些旧土,别让人发觉这里有问题。”
做好这一切后,连带卫起肩上扛着的朱凤英,共十二人,还带着十来个头颅,钻进了密道中。
远繆清理掉了所有的脚印后,把周围一切都洒了一些土,然后后抓了两把土向上一抛,关上了暗门。
待尘埃落地,一切都像是没有人来过一样,显得破败、陈旧。
“笃笃笃~”
听到床下的声音,农民立刻打开通道。
“不是说用其他通道出城吗?”
“全城都在搜捕,动用了三万禁军,来不及了,不过我们走的时候清理过痕迹了。”
“不够,通道内狭窄的地方我还得砌一堵泥墙糊住,否则这里就得放弃了。……这能找麻烦!”
“麻烦你了!”
“任务怎么样了?”农民问的有些焦急。
“人抓到了,该杀的也杀了,现在就等着回去复命!”
“天快亮了,要不先回村庄休息一下!”
远繆的确有些困了,想睡一觉。
谁知农民却急了。
“不行,不能休息,禁军都动了,一旦查无所获,势必会让赵构将所有禁军调动,到时候想离开临安府,就麻烦了。立刻赶往码头,在码头被控制之前离开,否则就只能打一场了。”
这些农民能单独放到这里来都是升级过一次或两次的,有的天天打猎升级都快赶上赵一那些人了。
“罢了,连夜赶路,我们肩上扛着人,腰上别着脑袋,一旦封锁,就只能硬来了。”
“大不了就打呗,反正迟早也要打。”
“主人暂时还不想打朝廷,主力大军大多数都在辽东和吐蕃,金国打完还有西夏蒙古,天竺也早就开战了,远洋舰队去亚丁湾探路了,除了翁州的十万大军,在没军队可以调动了,而且一旦开打,南边的地方也要布置兵力防守,会很被动!”
“尽量吧,反正就朝廷这些废物,真打起来也不用怕什么,我们几个一次斩首就能让朝廷乃至整个大宋大乱。”
“话虽如此,但是会死很多人,我们可以不在乎,但主人不愿意汉人死太多,这些都是主人的同族。”
“走一步看一步吧!”……
吕颐浩、岳雷、梁红玉、曲端、吴玠、吴璘……
御书房内站满了人,只是除了吕颐浩,其余都是武将。
赵构醒了,但是神色很差。
“爱卿,可查出来是谁做的么?郓王妃可曾找到?”
“陛下,未曾查出,已经令禁军在整个临安府布防追寻了,贼人肯定还在临安府!”
“咳咳咳~……”
“一定要查出来,这些可都是大宋的肱骨之臣,如今全死了,朝堂……咳咳咳~……就仰仗几位了!”
文官一系的人虽然不喜秦桧,但是遇到这种事情却也不愿,一次性死了这么多文臣,武将那一方势必要崛起了。
加上如今正在北伐,金国已经成了秋后的蚂蚱,收复失地是早晚的事。
等北伐的韩世忠和岳飞回来,武将将会稳压文官一头,这是所有文臣都不想看到的。
但是一时间月没有办法,宰相死了,相国府被屠了满门,尚书右仆射身亡,家中两子敌人亦是没放过,沈府和张府都差不多,活下来的只有一些下人。
秦府就惨了,死的剩下十来人。
至于郓王府,就更不用说了,郓王府可以说已经除名,朱凤英被劫走,赵金郎身死,郓王府现在连继承的人都没有了……
可这一切对谁最有利呢?
吕颐浩百思不得其解,韩家和岳家不可能,韩世忠和岳飞都在前线打仗,前几日张俊刚送了一批粮草过去。
杀沈该秦桧还好说,毕竟沈该看不起军人,秦桧也是屡屡帮金人说话,早就离心,但是张俊是怎么回事,并没有得罪这些武将。
离谱的是宰相张邦昌的全家,被屠灭,那可是相国府,做这种事本身就意味着向大宋宣战。
“不对……不该啊……相国做的那些事,也不会遭来如此报复吧!”
“嘀咕什么呢?”岳雷看向吕颐浩。
“没什么,官家需要休息,我们先出去吧!”……
“你刚才说什么该不该的,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推断了一下而已,你想想,朝中宰相和一众官员身死,对谁最有利,谁最想看到?”
“貌似……那些想爬上来的人?”
“这是肯定的,只是我有一个疑惑不解!”
“为何单单屠掉了相国府,郓王府虽说损失惨重,但也比被灭门强一些啊,偏偏只杀赵金郎!”
“还有朱凤英,为什么要抓走,都四十的半老徐娘了,别给我说有人对她有兴趣!”吴玠也疑惑的问。
“岳雷,你不是挺能推断的吗?推算下!”
“你们为什么就不想想,小王爷都杀了,为何单单抓走了郓王妃?还有这么多大臣,都同时得罪过哪个人?会不会是来复仇的?”
“这么大阵仗,谁有这能力?在京城杀人,还是当朝宰相,如此短时间内就屠灭了相国府,还有几位一品二品大员,没个万把军队可能吗?”
“就算有上万的军队也无济于事啊,京城中禁军就有多少,而有着这种实力的人应该不是朝中人,想不明白这是为何?”
“别人没有这个实力,但是,有个人有,而且,跟被害的官员都有关系!”
“谁?”
“南边的那个未极冠的王爷!”
“越王赵松?”
“郓王妃当初将赵松赶出了郓王府不说,还派人杀赵松,只是不知道赵松为何能提早发现逃走了。”
“本来赵松就是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庶子,无依无靠不说,还被人追杀,死的人里面可都是当初参与追杀赵松的人。”
“秦桧跟郓王妃苟合,郓王妃让秦桧布安排追杀赵松也还说得过去,沈该家被抄,满门全灭,与赵松有着深仇大恨,这也勉强。”
“可这张相国是什么情况?他也参与了?还有这汤思退,为什么也被牵扯进来?”
“都参与过追杀,秦桧当初可是把这几个家伙全部说动了,一路的追兵都跟是这几人有些利益关系的人。”
“越王在复仇吗?……还真是……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