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境,濯香园,童儿正在园外看顾着装点用的灵花灵草,忽然感觉到一阵飞来的气息。
这已经是近几日来上门的第五个人了,童儿都未曾回头,便说道:“我家先生外出了,客人还是改日再来吧。”
“外出?”画璃音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又去了什么地方,几时回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童儿心中一跳,赶忙转过了身来:“画……画夫人!”
“又不是第一次见我了,怎么还吓成了这样?”画璃音沉声说着,也未等那童儿迎自己,便提步向着园内走去,同时还说道:“怎么不回话了?”
童儿也忙放下了自己手上的事情,跟在了画璃音的身后。
“先生早两个月就出去了,不知去了何处,也未曾交代什么时候会回来。”
“你给他传消息,让他立刻回中境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画璃音又淡淡交代着,但童儿的脸上却满是难色。
“这……先生临行之前交代了,若无实在严重的情况,便不要轻易打扰他,所以……”
此话落下,画璃音立刻停下了脚步,一脸不悦地转过了身来:“难道我的事情算不得严重?你给我掂量清楚,现在就让他回来!”
那童儿还想再推拒一番,但对上了画璃音那满是怒火的眼神,便立刻败下了阵来:“那……那我这就去。”
长孙白从搜查画璃音的行动中回来后,看到沈怀冰独自坐在院中,手里拿着一枚传讯玉牒失神,便出声道:“师尊,你这是……”
闻言,沈怀冰回过了神来,看到是他回来了,便说道:“我只是在想噩凛荒中的情况罢了,你们那边可有什么进展?”
长孙白摇了摇头:“不出所料的话,她应当已经离开南境了,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却不知道,能够在这样快的速度下完成这些,背后一定有人在帮忙,秋真人已经在组织人从这方面入手了……噩凛荒中有什么情况?”
“他们应当能应付得来,”沈怀冰的眼底又多了几分疑惑:“主要是那天晚上段娇娇同我说的那些话,让我感觉这十二宫仙曲的事情似乎并没有结束。”
长孙白也不知沈怀冰究竟在疑惑些什么,只问道:“引出那十二宫仙曲的方法听起来有些邪门,难道还真能飞升不成?”
沈怀冰摇了摇头:“能不能飞升,我们说了也不算,毕竟画璃音对这件事情深信不疑,但她这所谓的十二宫,对应的也不是与音修有关的乐器,而是人的心头血,还用那些断语来判断一个人的宫位,倒还真像是算命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
“算命?”长孙白想了想,随即说道:“算命的话,中境有天机阁,只是自幸阁主死后便渐渐的没落了,南境有一梦斋,这里虽然是让人梦回前世的地方,但一梦斋的宁婆婆也是会些看相和卜算的本事的。”
想起一梦斋和宁婆婆来,沈怀冰的眼睛亮了亮:“看来是要去一趟一梦斋了。”
待来到了一梦斋之后,不等见到宁婆婆,沈怀冰便被墙上所挂着的图表吸引了目光。
“命宫十二神煞。”沈怀冰念出了声来。
紧接着,宁婆婆的声音也传了出来:“老婆子我本是不擅长卜卦算命,这些东西也都是找来自己学学,也能给前来我这里寻梦的客人们几点建议。”
闻言,沈怀冰便朝着宁婆婆的方向看去过去。
宁婆婆的脸上还挂着笑意:“沈姑娘又来了。”
沈怀冰微微点头,但心思还在所看到的命宫十二神煞之上,便问道:“不知这十二神煞,可有什么说法?”
“这原是我为一些普通凡人们卜算时候的依据,通过这十二神煞来判断吉凶,它们分别为太岁、青龙、丧门、六合、官符、小耗、大耗、朱雀、白虎、贵神、吊客、病符。”宁婆婆缓缓说来。
想起段娇娇曾说过的话,沈怀冰又试探地问道:“所以……太岁当头座,无福便有祸?”
宁婆婆的脸上有几分惊讶:“想不到沈姑娘竟然对这些也有了解?”
“不,不是我,”沈怀冰摇了摇头,又赶忙道:“不知宁婆婆可曾听说过十二宫仙曲?”
闻言,宁婆婆仔细思索了良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在这之前倒是未曾听说过,不过前一阵子烟水阁所闹出的那些事情,老婆子我也听见了,这十二宫仙曲,应当与我们一梦斋没什么关系吧。”
“可是,画璃音口中这十二个宫位的断语,和命宫十二神煞极其相似。”沈怀冰又道。
“那我便不知道是何原因了,但既然沈姑娘查到了这里,我们一梦斋自然会全力配合。”
沈怀冰又向着那墙上的图表看去:“不知我可否拓印一份带走?”
“自然可以,这些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宁婆婆笑着说道。
又过了两日,在中境的濯香园里,画璃音早就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来去自如,只是心情始终不曾有所好转。
她的那些弟子们此刻也都关押在破阵宗的地牢内,不管是有没有参与她的计划的,她尚且不知自己逃离后那些人会对他们做些什么,但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可是烟水阁的阁主,经此一事后,也不知南境的那些人会不会私自废掉她的阁主之位,亦或者就因此,让烟水阁没落在了自己的手中。
若师尊还在的话,看到她现在这模样,定是要将她狠骂一顿了。
画璃音倚靠在栏杆上,眼睛怔怔地望着那平静的湖水。
她想要快点回到烟水阁去,而且还要让那群不长眼的东西都闭嘴。
正当她烦躁着的时候,一男子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了。
“你在南境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已经让风陌尘助你逃出来了,而今又来到我这濯香园里闹,你到底还想要什么?”那人的声音有些冰冷。
听到这些的画璃音身子一颤,赶忙转头朝着来者看去,眼中尽是委屈:“阿摩,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