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落下来的时候,画璃音的脸色才彻底的变了。
随着容渊手中的那幅长卷轴慢慢地展开,烟水阁弟子们的心也都高悬了起来。
卷轴铺展开来,被一道灵力抛入空中,上面的情景展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那幅画几乎用尽了这世间所有旖旎的色彩,十二种不同的乐器漂浮在空中,环绕在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身周,它们流光溢彩,似乎在演奏着什么动听的音曲,那女子的面上满是喜悦,仿佛马上就要迎接新的世界一般……
“若说之前的证据画阁主都可以反驳,但这幅图上面,画阁主的字迹已经标明了这就是十二宫仙曲,旁边又有你的玉印,铁证如山,画阁主,你也不能再狡辩了吧。”容渊低低道。
画璃音已经僵在了原地,此刻她再说些什么都已经是无用了,根本无法使现在的自己脱困。
“没想到烟水阁的画阁主竟然是这样的人,他们音修好好修炼不也是能飞升的吗,怎么偏要找这种阴毒的法子飞升?”下面有人小声说了起来。
同样也有人说道:“最可怜的就是秋掌门了吧,被那画璃音的弟子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还再娶了杀人凶手为夫人,一直被骗了这么多年,到最后还心甘情愿地将心头血给了那毒妇……”
“真是狠毒啊,正常人怎么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呢……”
“别看她表现得那么端庄大方,原来这样的皮囊下是如同蛇蝎那般毒的心啊!”
听着这一道道指控声,应梦娴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她杀的游渺,她认。
也是她向秋思索要了那一滴心头血,她也认。
而今遭受这些人的咒骂,大概也是自己应得的吧。
但忽然间,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立刻睁开了眼朝着不远处的秋思看去。
他站在那边,仿佛一瞬间沧桑了许多,他也在看着她,但眼中的光芒却是渐渐黯淡了下来,又慢慢增添了几分恨意。
他的眉头又倏然紧拧了起来,捂住了自己那宛若刀绞般的心口,脸色一白,猛地吐出了口鲜血来。
应梦娴的心中也一阵慌乱,不由地站起了身来,但她却始终不敢向秋思走过去一步。
“思儿!”秋真人皱着眉头走了下来,脸上满是对儿子的担忧。
其他地方也是乱做了一团,画璃音所做的事情暴露后,她的弟子们或是被指责着,或是被直接抓了起来,对于画阁主该如何处置,人们也都是众说纷纭,场面一度僵持着。
有人说她想要谋害五境中所有的掌权者,论罪当杀,但也有人说她虽然有这个计划,最后也只得到了秋思的一滴心头血,而游渺又是应梦娴所杀,画璃音也只不过沾了一条教唆的罪名罢了。
一直辩论到黑夜,最后还是决定先将烟水阁阁主和一众人都先关押起来。
噩凛荒
一连血战了几天几夜之后,段娇娇和付清殊二人的体力也渐渐耗空了,此刻也不过是在勉强支撑着。
而下面的那些人们也都制定出了要和他们打持久战的计划,这些人从一开始的要与他们拼命,而变成了以消耗他们的灵力为目的,同样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等到换班的时候再去恢复灵力,这样便能够将他们的损失降低到最小。
可段娇娇和付清殊却没有恢复灵力的时间,这样不眠不休的战斗,已经令他们变得十分狼狈,发髻散乱,脸上布满了灰尘,衣服上也都沾满了鲜血。
付清殊以一己之力抗衡那五位实力超群的将军,体内剩余的灵力比段娇娇要多,但身上的伤口也愈发的狰狞。
而下面这些修士们的修为虽然普遍在金丹期左右,但他们毕竟人数众多,且还有各种各样的灵器、法阵来加持,段娇娇一人与他们相抗衡,早已将空空环中储存的灵气给都吸收干了,也才只杀死了他们十分之一的人,而且在他们改变过战术后,这些人也越来越难杀了。
付清殊一边和那五人纠缠着,一边又留意着段娇娇那里的情况,看到她精疲力尽的模样,心想着时机差不多了,便立刻攻击了修为最弱的闫碧心,以他为突破点,脱离了这五人的围攻后,迅速向着段娇娇的方向靠去。
此刻的段娇娇便只能够用暗器这种损耗灵力较少的方式来支撑着,但这种方式又是最消耗精力的,现如今她的头脑已经有些恍惚了,唇边也挂着未干涸的鲜血。
在段娇娇的视线中,目标的位置似乎一直在晃动一般,她手下的动作已经十分凝滞了,准确率也大大降低。
就在这时候,一人突然按住了她还要动用飞镖的手,段娇娇这才猛然惊醒,朝着付清殊看了过去。
“再这样消耗下去就要动摇根基了,”付清殊沉声说着,他的情况也根本不比她好上多少,仍接着道:“跟着我!”
话音落下,只见付清殊朝着绿洲飞了过去。
原本的建筑都已经在这场战斗下全都损坏了,段娇娇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还是紧紧跟上。
见此,白将军立刻叫道:“拦住他们,他们想逃!”
此话一落,千军万马便立刻又朝着二人的方向急急追来。
然而待付清殊来到了绿洲中央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之后,便立刻将九枚断金简全部召出,眨眼间这些断金简便组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立方体。
待二人进入到断金简的守护范围内后,最后一枚断金简立刻将唯一的入口都封死。
这是段娇娇第二次被断金简给困住,但这一次却没有出现山海的影像,她知道,这是付清殊体内的灵力已经不足以支撑起这些了。
“断金简可以撑上几天的时间,我们先将灵力恢复过来,若是一直被他们消耗下去的话,早晚会被翻盘。”付清殊已经盘坐下来,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
有一把短刀还插在他的腿上,此刻终于有了时间去处理,付清殊便忍着疼痛将其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