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随心轻轻笑了,将手帕递给她之后,便在一旁找了个地方盘坐下来,不敢收敛自己的气息,将全部威压都放了出来,令周围的野鬼都不敢靠近。
这四周都格外安静,不知过了多久,赵随心忽的开口问道:“师尊,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段娇娇也并不打算隐瞒他,只淡淡道:“一时还无法动用灵力,也没办法打开空空环找灵药吃,不过之前服用的千年雪莲花的药力还没有全部奏效,应当是可以自己恢复的,只是这一阵子要不方便了。”
“能恢复就好,”赵随心忽而又有些担忧,接着喃喃道:“也不知那慕延国的人会不会继续追杀咱们。”
“他们就算想追杀,你我用的也不是本身的容貌,明日就将易形面具摘了吧。”段娇娇说道。
提到要摘易形面具的事情,赵随心二话不说立刻动作了起来,赶忙将自己脸上那张丑陋的面具摘了下来。
段娇娇倒是没有他这么心急,此刻一阵困意袭来,她不由打了个哈欠,之前高度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下来,疲惫难以用意志去抵抗,连带着段娇娇的意识都有些混沌。
察觉到这些,赵随心赶忙说道:“师尊,你睡吧,我在旁边守着,那些野鬼不敢靠近的。”
段娇娇浑浑噩噩的,还未来得及回答他,便已经睡着了。
苍澜宗
因为阵法在最后出了问题,所以接到这最后一波人多费了些时间,但他们也还是安全的出现在了苍澜宗内。
沈怀冰的目光往人群中一扫,并没有发现段娇娇和赵随心的身影,不由皱起了眉来,朝着长孙白看去。
长孙白很快将发生过的事情都同她讲了,沈怀冰的眼底出现了几分担忧。
“连续五次启动这传送阵,怕是化神期的修士都撑不住,她倒还真会勉强自己。”
卿南也走了出来,说道:“她的体内有千年雪莲花的药力,应当能够修复好身体,只是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在传送的过程当中,卿南便同月香公主说了这一切,此刻她也认出了沈怀冰的身份,上来感谢。
面对月香公主的谢意,沈怀冰却是说道:“是段娇娇决定要救你们的,我只是在帮她的忙。”
“段姑娘还在东境,那里几乎全部都落入慕延国的掌控中了,定是危机重重,不知她现在怎样了……”月香公主仔细思索起这二十二年来段娇娇为了他们所做的事情,心中的惊骇越来越多。
“她向来聪明,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沈怀冰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心中的担忧却并没有减少,而后又接着说道:“早为几位准备好了暂时的居所,月道友可以放心地在这里安顿下来,段娇娇那边的事情我会安排,等她回来之后,正好可以一同商量未来的打算。”
“未来……”月香忽然间想到了段娇娇带走自己时候所说的话,复国。
沈怀冰吩咐几个弟子带着他们去住处了,而后便走到了长孙白的身边道:“段娇娇的传讯玉牒没有反应,你之前说赵随心没有传送过来,他们现在应当在一起,你问问他们可有危险。”
“我已经问过了,”长孙白说道:“他的传讯玉牒也没有反应。”
与此同时,远在东境的赵随心正忙着赶走四周的野鬼,自然也顾不得理会传讯玉牒,这方圆百里都没个可以阻挡鬼修的建筑,那边的段娇娇又睡得香,他打鬼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给人吵醒了。
而月知国帝京的废墟上,同样忙碌着的还有慕延国的军队,他们分出了专门的一队来抵抗野鬼们的骚扰,剩下的人则是忙活着找尸体,抬尸体。
营帐之中,蓝臣刚刚向慕伯山汇报完了此番战争的伤亡情况,听到那位化神中期的修士也殒落于这场战争中后,慕伯山的脸色极差,将他狠狠地训斥了一番。
汇报完之后,蓝臣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还得去铁长老的营帐中慰问伤情。
进入营帐的时候,蓝臣立刻换上了一副格外担心的表情。
“铁长老的伤怎么样了,可有伤到根本?”
帐内的铁峰阴沉着一张脸,他实是没有想到那万敬双竟然能够在最后一刻突破化神后期,那强大的力量令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若非是自己身上有不少保命之物,怕是也要像另一人般给那万敬双陪葬了。
都是这蓝臣,为何不事先告诉他万敬双的真实实力,现在他损失了不少宝贝不说,身上这伤也够他养上一两年的了。
想至此,他便没好气地说道:“亏是没有伤到根本,我本是来你们慕延国做客的,结果三言两语就被那慕皇给忽悠到这战场来了,现在竟还搭进去半条命,你们慕延国的人,可真是会做买卖啊!”
这一番话听得蓝臣脸上的笑容极为僵硬,什么叫被皇上给忽悠过来的,之前分明是这人非要跟着他来战场看看,现在受了伤,便全赖给了他们。
但心中不爽归不爽,他还是得好声好气地哄着此人:“怪我没有料到那万敬双会选择自爆,才让铁长老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我已经将这件事情如实禀报给皇上了,皇庭内最好的炼丹师不日便可抵达此处,来为铁长老治伤。”
铁长老的眼中仍旧满是怨怼,正此时,外面嘈杂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找到月香公主的尸身了!”
“是月香公主的尸体!”
听到这些,蓝臣也赶忙走了出去,在将士的带领下来到了那具尸体前。
尸身已经被烧得看不清容貌了,只有手腕上戴着一枚银亮的手环,手环上还刻着“月香”二字。
他记得之前从月香公主的手上见到过此物,还是原本的月皇送给她的生辰礼。
再看这尸体的体型,也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个女子来。
反复确认过那手环之后,蓝臣方才站起了身来,扬声道:“是何人杀的月香公主?”
话音落下,空气中一片寂静,没有人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