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人点头应下。
而后,江灯琼见段娇娇越来越近,便道:“退下吧。”
待此人走后,他方才撤去了结界。
段娇娇留意了那人几眼,而后便来到了亭中。
江灯琼率先开口道:“你近日里四处走动,已经懈怠了修炼。”
段娇娇回过神来,便答道:“近来想学学作画,便去天机阁请教了幸阁主,听说江先生乃是一位丹青高手,或许可以指点指点我。”
话音一落,便见江灯琼的动作顿了顿:“哦?幸阁主如何说的?”
段娇娇犹豫了片刻:“他说江先生画得十分传神。”
“不过是普通的褒奖罢了,到底是玩物丧志的东西,你还应将心思放在修炼上才是。”江灯琼淡淡说道。
见他这模样,似乎她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段娇娇便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江灯琼又忽的开口了。
“不过,你是为何想要学作画的,”江灯琼的目光盯着她:“可是被那惊灾带出去一趟,看到了什么,亦或者听到了什么?”
“听说修真界中曾有人从画境中悟道,我觉得很是神奇。”段娇娇答道。
江灯琼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眼中的认真不似作假,便暂且没有怀疑,只接着吩咐道:“你该回去好好修炼了,不要以为修为进入了元婴期便可以松懈,修行可并非易事。”
段娇娇点了点头。
从静水亭离开后,段娇娇并不知道,江灯琼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段娇娇仍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却在逛字画店的时候看到了一幅接近完美的山水图。
而这画法,又与她曾在精灵族内所看到的有些相同之处。
段娇娇一眼就被这幅山水图吸引了,忙问掌柜道:“这山水图是何人所画?”
“来我这里卖画的人有那么多,我哪里记得住都是谁跟谁?”那掌柜回答道。
段娇娇皱了皱眉,接着道:“那这幅画怎么卖?”
“一百中品灵石,不讲价。”
“这幅画我要了,记静水居账上。”段娇娇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道:“掌柜的,你真的不记得来卖画的是什么人了吗?”
听到是静水居的人,那暴躁掌柜的态度也好了一些,他回答道:“这个我是真记不清了,要不这么着,你多留意留意来我这里卖画的人,说不定这其中就有你要找的呢?”
闻言,段娇娇沉默片刻,随即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我只是想找个可以传授我画技的良师,没有缘分的话也不便强求。”
那四个化神期的修士还跟在后面呢,他们明面上是保护自己的安全,实际上的目的主要是监视。
将这画买回静水居后,她便将画作挂在了房间里,而后又若无其事地该修炼修炼,如此几日过后,她方才准备着手研究两幅画的相似之处。
第一眼瞧见的时候,她只觉得这山水画与自己手中由沈怀冰临摹的那幅人像手法相似,但再看下去,她便发现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入了夜,段娇娇便拿出了那人像画来,和挂在墙上的山水画仔细比对着。
越看下去,便越能够看到两者之间的不同。
但在细节的处理上大都是相同的。
比对完后,段娇娇正打算将那人像画收起来的时候,却见一阵阴风猛地吹开了房门,她也察觉到了一股灵力朝着自己这方逼来了。
顷刻间,那灵力直接卷走了段娇娇手中的人像画,将其带到了自己主人的手中。
而突然出现的此人,正是江灯琼。
“我道你回来之后如此古怪的想要学画是为了什么,原来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江灯琼眼中的光芒微冷:“倒也不枉费我以那山水画将你引出来,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只要你能听话,想要什么都可以,但听话可不是欺骗。”
听到那山水画是江灯琼设下的局时,段娇娇心中一寒。
她都已经故意拖延了将近一月的时间才来比对两幅画作了,没想到还是被江灯琼发现了。
江灯琼将她训斥完之后,目光便朝着那人像画看了过去,待他见到那画像中的男人时,脸色彻底变了。
“这画从哪儿来的?”江灯琼的声音低沉,其中又包含着无限的隐忍。
段娇娇看着他的样子,很明显,江灯琼是认识这画像上的人的。
但她绝对不能说出精灵族,便道:“这是我被惊灾带走的那段时间,在南境中捡到的。”
“捡的?”江灯琼很明显并不相信她的话,此刻的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段娇娇,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话音落下,但见江灯琼掌中灵力一震,那幅人像画瞬间便被震成了粉末,飘散在了空中,与此同时,他又猛地抬手,朝着段娇娇挥出了一道灵力。
段娇娇只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带着她整个人都往江灯琼的方向飞去。
不过是眨眼之间,江灯琼便掐住了她的脖子,将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同一时间,似乎是属于大乘期修士那绝对强势的威压尽数朝着段娇娇压了过来。
喘不过气,将要窒息的感觉瞬间冲上了她的头顶。
这已经是她脱离肉体凡胎后不知多久再没有过的感受了,但紧接着,除却这种窒息感,江灯琼的灵力甚至侵入了她的灵脉,四处冲撞着好似要令她灵脉全断一般!
“我再问你一遍,这画像是哪来的!”江灯琼睁开了眼睛看向段娇娇,眸中充斥着的,似乎是极复杂的恨意。
“咳咳咳——”段娇娇憋得脸色通红,两手本能地紧抓住了江灯琼的手腕,但此刻的她压根不敢调动灵力,若体内的灵力与江灯琼的灵力打起了架来,受伤的只会是她自己。
“南境雀山的半山腰上,我……就是从那里捡到的这幅画。”段娇娇艰难地瞎编道,她知道只要位置编造得越准确,让江灯琼信服的可能性便越大。
但江灯琼脸上的愤怒仍旧没有减少,威压再次加重,竟是真的要杀了她一般:“竟然还在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