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漫长的光阴中,他每天都在想,今天的自己要做些什么。
没有人告诉他应该做什么,也没有人告诉他做这些事情的后果。
“世人只道我是灾妖,自灾祸中成形,却不知我是从哪一场灾祸中成形的。”惊灾又淡淡说道。
闻言,段娇娇的心中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该不会……是三千年前的那场灾祸?”
惊灾轻松一笑:“没错。”
“那你是不是知道那段时期的故事,可否说与我听?”段娇娇立刻说道。
“我只能说,三千年前的修真界中,定然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事,我正是那段时期阴差阳错下的产物,自我有意识的时候开始,看到的修真界便是这模样了,所以……我若求死,便要揭开三千年前那场变化的真相。”惊灾轻叹一口气:“这又岂会容易。”
此话落下来不久,但见段娇娇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
“你想死,我帮你啊。”
“哦?”惊灾挑眉,“你会如此好心?”
“我向来都很热心的,”段娇娇笑道:“你考虑考虑,咱们再做个交易,如何?”
“不如何,”惊灾淡淡道:“你以为自己区区一个元婴就可以帮到我了吗?”
“可我身在中境,江灯琼又待我特殊,”段娇娇仍旧笑道:“我能够接触到的信息肯定要比你多吧?”
惊灾眯了眯眼睛,下一刻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所以你这是瞧不起我?”
“虽说你我未必是同行之人,”段娇娇面不改色:“但你应该可以相信我想要帮你求死的一片真心吧。”
“有意思,”惊灾停顿片刻,又收回了手来:“说出你的条件。”
“现在可不好拟定条件,日后我从中境得到什么信息告知于你,自会换取我想要的东西,这次前往精灵族,我们一同探知信息,你便不要伤害精灵族任何一个生灵,便当做我们往后长期合作的诚意,如何?”段娇娇又问道。
“我素来不喜约束,你所说的事情可以考虑,但要看我心情。”惊灾懒懒说道。
段娇娇思考着点了点头:“也好。”
总之,传闻当中精灵一族天生友善,若旁人不来主动惹惊灾,他也没有动手搞事的理由,大不了就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讲个笑话。
同惊灾商谈结束后,段娇娇便向前飞去,来到了沈怀冰的身旁。
方才他们二人的交流,沈怀冰自然也听到了,此刻淡声提醒道:“与虎谋皮,你要小心些。”
闻言,段娇娇一笑:“总要面对更可怕的人的。”
这一路上,沈怀冰同她说了这些年来北境当中发生的事情,多数都是与空空门有关的,可见她对此关注不少。
很快,一行三人便来到了精灵族的领地。
“精灵一族向来生活安定,从未与其他的族群起过任何争执,他们生活的地方也不会有外族人的入侵,便是因为外层天然迷阵的保护,历史上能够通过迷阵,进入精灵族的人并不多,也没有相关的记载。”沈怀冰说道。
“所以想进入精灵族本来就是个难题。”段娇娇低低道,下一刻,眼前的视线开阔起来,因为整片大陆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彻底断掉了。
不同于泽空与大陆之间是一片深渊,也不同于浮空岛与大陆之间所填补的是海水,他们眼前所看到的是缭绕的烟气,好似浮云一般。
这里的灵气也格外纯净,穿过这层层云烟,隐约可见远处的另一端有一片大陆。
惊灾二话不说提步就要踏入这迷阵当中,段娇娇赶忙伸出了一只手去拦在了他的身前:“你确定自己能过得去吗?”
“这等货色的迷阵,若过不去,便直接毁了罢了。”惊灾一脸平静地说道。
这话可是将段娇娇给吓了一跳,若这迷阵毁了,那岂不是谁都能够进入精灵族了?
于是立刻道:“这是天然而成的迷阵,若想毁去的话也耗费些功夫,我们想想办法,可以直接通过是最好。”
这边的惊灾正嫌弃段娇娇磨叽,另一方,沈怀冰开口道:“这阵法依靠的是天然之力,但若用对了阵法,亦可破解,或许我可以试试。”
闻言,段娇娇自是连忙点头。
沈怀冰用神识向前摸索了一段路,尝试着琢磨了一阵后,这才走上了前去:“跟在我后面。”
随着她的身形率先踏入了阵法当中,段娇娇和惊灾也跟在了后面。
沈怀冰并非是严格意义上的阵法师,在阵法一道上面的造诣也全靠自己的兴趣爱好,表现却是可圈可点的,为求正确她每走一步也是格外的谨慎。
正在三人努力出阵的时候,精灵族的大陆上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树叶不见了?”
“什么?树叶被你弄丢了?”
一群白发的精灵围在一个小精灵的四周,不可思议地议论着。
被围在中间的精灵有着一头灰白色的长发,煽动着微微透明的翅膀,一脸做错了事情的模样:“我本来想把佑灵树的最后一片树叶拿去流光河中孕育,没想到一阵风吹来,树叶就飘了出去,和其他的混在了一起,找……找不见了……”
“唉。”
“唉……”
一道道叹息声从精灵们的口中传了出来。
中间的精灵赶忙说道:“我这就去流光河旁边找,将所有的树叶都找出来,一定能够找到那一片的!”
“我们一起去吧。”
“佑灵树剩下的树叶就这么一片了,我们一定要找到它呀!”
于是,一群精灵浩浩荡荡地朝着流光河的方向飞去。
同一时间,段娇娇等人也成功离开了迷阵,抵达了精灵族的另一层屏障——流光河。
沈怀冰看着前方的那一座断桥,而后说道:“这流光河不可飞过,不可游过,否则将被阻拦在精灵族居住场所之外,唯有从桥上走过,只是这河如此宽,桥又断了,怕是又要耽误不少时间了。”
段娇娇看着河面上漂浮着的大片树叶,然后说道:“这有何难,再重新建一座桥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