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摔下去了,她的小命肯定就没有了啊!
额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但越是在这种时候,她心中反倒愈发的沉静下来了。
体内的灵气早已消耗枯竭,这也是她突然掉下来的原因,段娇娇倏然闭上了眼睛。
刹那间,夜风突起,林木翕动,无形之中皆向着她的方向聚集过来,围绕着段娇娇小小的身体,盘旋上了一层极淡的白光。
就在她整个人将要面朝下砸到地上的时候,一道风声倏然响起,她的身体在距离地面一尺处的时候,凭空停了下来。
泼墨般的发丝和衣裙在风中飞扬着,段娇娇与地面之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层柔和的风,正是这层风,将她的身体给托举起来了,而此刻,小丫头浓密的睫羽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来。
她的手还放在身前,掌中白光闪耀,那层突然出现的风,便是她临时吸收灵气召出的。
四周一片寂静,清晰可闻的,唯有她那心脏狂跳的声音,汗水顺着鼻尖滴落下来,她回了回神,立刻翻转身体,同时撤去了风灵气,安全地躺倒在了地上。
段娇娇仰躺在地上,天空中,皎洁的月光格外柔和,夜风平定了些,只细细地吹干了她额头和手心中的汗水。
她能够感觉到,就在即将摔在地上的前一刻,体内的力量好像突然提升了一个层次。
所以她现在,已经进入练气三层了吗……
一双明亮的眼睛中忽而爬上了一层迷惘,段娇娇将自己的手抬到眼前,放出一道细风来在指尖上环绕着。
刚才那股感觉……可真是新奇,在面临死亡的最后一刻,她控制好了灵气,若是没控制好,估计她到现在都还没停下来。
起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现在应该是已经离开三河镇的范围了,没有落脚的地点,又正值深夜,想要休息也不行了,便干脆一边赶回空空门,一边练习使用和控制体内的灵气吧。
第二天清早,当段娇娇赶回了空空门的时候,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十分的困顿。
传学堂内,付清殊看着她从包裹里掏出那枚如意来的时候,眉毛不由向上挑了挑。
“一天时间。”
段娇娇点点头,打了个哈欠。
“倒是破了空空门弟子第一场月末小测的记录,不过离审核还有两天的时间,”付清殊多留意了下她的黑眼圈,轻轻叹了口气道:“此处灵气比静心山浓郁些,你先打坐休息会儿吧。”
待段娇娇恢复好精神睁开眼睛时,竟是一天时间过去了,天色都暗了下来,不过在月末小测的三日内没有早晚训,段娇娇难得这么轻松。
付清殊已经离开了,她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在空空门中四处溜达了起来,难得傍晚时候有心情散步,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内外门交界之处。
她站在外门中,遥遥地朝着内门方向看去,不知不觉地叹了口气。
要是当初能够成为内门弟子就好了。
段娇娇倒背着小手,心情格外惆怅,而就在这时候,一个眼熟的酒葫芦竟迎面朝着自己的方向砸了过来 ,速度之快令她根本无法躲避。
情急之下,她只得再次将灵气垫在脚底,而后飞身跳起——
“卧槽——”
毫无疑问的,这次又没控制好灵气,小小的身影此刻正直冲着天际飞去。
白衣男子稳稳接住了酒葫芦,抬抬手搭在了自己额前,仰头朝着空中那小人儿的方向看去,不由轻轻笑道:“好高。”
“啊——”段娇娇的惨叫声由远及近,显然是没有控制好,一下子又抽干了体内全部的灵气,此刻正哀嚎着掉了下来。
“噗……”白衣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下一刻身形便腾风而起,轻而易举地飞至半空中,将小丫头的后衣领给提了起来。
段娇娇的身形便这样挂在了半空中,她怔愣愣地看了眼脚下。
白衣男子带着她稳稳落地,直到脚踏实地的时候,段娇娇这才狠狠地松了口气,转头幽怨地看了眼那正欲喝酒的男人,嘟囔道:“师兄,你又何必折腾我呢……”
男人手里的酒葫芦晃了两下,一双绝美的凤眸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没有人教你如何使用灵气吗?”
“传学堂还没开课。”段娇娇说道。
闻言,男人则是直接半蹲下来,将酒葫芦放在了地上,而后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段娇娇的心中还是有些犯怵。
这个白衣师兄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教她喝酒,第二次出现就直接用酒葫芦砸她了,可真是奇怪。
但仔细想想,人家毕竟是师兄,自己也不好不太给他面子,便往前走了两步。
男子弯了弯唇角,随即在她面前摊开了手掌,下一刻,一道狂风便自他掌中出现,纵然规模不大,但其中所蕴含的强大能量仍是让段娇娇心中一惊。
但她更为惊讶的,还是另一点。
“难道师兄也是变异风灵根?!”
话音落下,男人便抬起那淡凉的指尖抵在了段娇娇的额头上。
段娇娇一愣,但下一刻,脑海中依次闪过了各种各样有关灵气运用的法门,她不由惊呆了,一张小嘴也张成了圆形。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指尖已经离开了她的额头,段娇娇却全然没有察觉到,仍旧沉浸在那些法门当中。
直到男人开口,将她的思绪唤了回来:“看好。”
段娇娇回过了神来,只见男人随手放出了一团风灵气,而后随着手上那不急不缓的动作,这团风灵气便任凭他揉圆捏扁,幻化作各种图形,最后形成“段娇娇”三字,猛地向着地面砸去。
一阵细风卷着薄尘扫过,地面上,赫然刻印上了段娇娇的名字。
“好厉害!”段娇娇已经挪不开眼了,地面上那三个字虽说是用灵气刻成的,但这字苍劲有力,恢弘大气,她不由问道:“传学堂中有书法课吗?不过师兄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
许久未能听到回答,段娇娇不由回头看去,却见那白衣男子竟不知何时离去了,原地只余一阵清冽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