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酵到了风味最为合适的时候,夏燕适时开口,顿时打断涂杰内心翻滚的万千思绪。
“”
涂杰不想落下把柄,只能点头,然后又像口干,赶紧喝一口茶。
“其实我内心也和涂兄一样啊!”
“恩?”
涂杰不解,以为夏燕是在逗他。
却见一旁刘德、郑直脸上却是一样的表情。
“所以刚才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涂兄啊,咱们内阁现在所累事务俱关天下,但天下事,兹事体大。”
“涂兄啊。”
夏燕招了招手,示意涂杰附耳。
而涂杰,早在涂兄啊三个字时,就已经谨慎了起来。
加上此刻他们本来就在小屋,没有外人。
他的小心脏直接就提了起来。
但谁知道夏燕等不到他主动,就自己上前,直接将话塞进了他的耳朵。
“”
“什么!”
涂杰听完,不敢置信的看向夏燕,再看剩余两人,两人却也点头。
这下,轮到他主动上前臂环三人说悄悄话了。
“三位仁兄没有开玩笑?咱们内阁奏言从此交还兵部奏折,甚至吏部及其他五部下的兵役辖管,从此只管民政?”
“涂兄,这天下事,那是兵事多还是民事多呢?”
刘德作为兵部出身,对此最有发言权。
“那自然是民事多!”
涂杰自然也知晓。
“那从此咱们内阁专注民事,不就能更好的为陛下、殿下切实分忧了吗?”
夏燕开口,三人一起看向涂杰。
“那确实也”
涂杰点了点头,想到确实也是如此。
皇帝与太子为何一直不敢完全放权内阁,赵府那个首辅又为何操劳没了。
道理不就在这些疑问的答案里吗。
反正内阁就管不到这些东西,兵部的奏折就没几道到过内阁,勋贵们更不用说,兵权一直都是牢牢掌握在皇帝手里。
现在他们就只需要将其从名义上彻底切割,让皇帝太子丢失最后一丝忧虑,内阁就能从此独立,从此政令畅通,再不怕耽误时间。
也就是内阁将成为真正的内阁!超越宰相制!超越中书省!
甚至传承万世!
与之相比,丢掉的不过是一点本来就管不到的权利。
而他,涂杰,绝对以及肯定的新内阁新首辅,他的名字也将闪耀千古!
关键是兵部没了,户部还在,嘿嘿嘿。
想到这里,涂杰内心的火就燃到了瞳孔中。
不过为什么这三人为如此大方,内阁从此只管民事,对他们可能的野心,赵府可能的野心,会有什么好处吗?
从此,他们可就再也不可能摸到兵权了。
等自己坐上首辅的位置,皇帝太子那边也不可能就任他们完完全全的自主的,像吏部任命户部钱粮这些关键权利,该限制还是限制。
涂杰在心里,已经将自己当作了新首辅。
那些疑惑,只在他的内心短暂停留了片刻,然后就烟消云散。
赵府什么的,不是他该去考虑的,以往对两方,他都已经足够有意思了。
“那涂兄看这道奏折是我们一起上,还是”
夏燕开口,刘德看过来,正直的郑直转身就要现在去做准备。
涂杰赶紧叫停郑直的动作,他哪能让到嘴的肥肉飞走,这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呢。
皇帝让他在内阁,不过是要他起个高级锦衣卫的作用,要是联名上书让上面改变主意,看中了其他三人,那他可得后悔死。
毕竟首辅要办事,次辅一样也能监视。
至于不成功的可能性。
涂杰看着三人,主要是看着三人背后的虚影,他这个念头刚刚生出来,就直接消散了。
“三位同僚作为内阁机要,这内阁运转时时刻刻都需要三位,所以还是让在下去吧!”
“毕竟在下手掌批红,一是顺理成章,二是万一出事,也不会波及到三位同仁,影响到内阁运转。”
漂亮话对涂杰来说,那是手拿把掐。
直把三人说得差点落泪。
“涂兄高义!”
“哪里哪里,都是涂某应该做的,涂某这就去书写奏折!”
吱呀~
看着涂杰离去的背影,三人赶紧跟上,然后在关门的回身间,彼此都看见对方眼中的笑意。
兵权与民事谁更重要?
上下一万年,都是兵在前。
此时此刻为什么夏燕他们这般?
“老师,我们出去学习不需要文房用具吗?”
另外一边,赵征带着一众皇子皇孙已经出了皇城,太孙云通也问出了一个问题。
“不需要。”
赵征摇了摇头,然后笑着歪头回答道。
“经典自有一众博士学士讲义,文书更有大儒示范,臣要教各位殿下,也只能教各位殿下一些别的东西。”
太孙云通见过其他人正常时候的模样,又在赵征面前的模样,所以即使有自己父王太子朱標提前叮嘱,也没避了觉得赵征神通广大,也就一直没把赵征这个老师当成过瞎子。
赵征眼下睁着眼睛却无视的模样,才让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赶紧找其他话题。
“学生还从未出过皇城,不知老师要教学生什么,学生什么都没准备,内心不安。”
“那太孙殿下就多虑了,今天臣只带各位殿下游赏京城。”
赵征也回答,向跟在身后的其他人说明了情况。
其他皇子皇孙紧张的神色,顿时就有所缓解。
太孙云通久在东宫,但他们这些皇子可多少都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
尤其是赵府事迹。
这后宫嫔妃母凭子贵,对外面那些人惹得起,那些人惹不得最为在意,也就给他们这些皇子也灌输了许多。
“皇儿你终有一日要就藩,可要切记,就是惹你父皇生气,也别惹赵府注意。”
诸如此类的话,这群皇子是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所以比起太孙嘴上的惶恐,他们内心那才叫一个真惶恐,生怕自己被赵征注意到。
尤其赵征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给他们分了个队列,更让他们从东宫出来,就一路提心吊胆。
现在好了,居然是游玩。
“诶?是太孙傅,赵大人吗?”
“老夫刚从刘公那里拿回一些苦丁茶,眼下正好与大人接风洗尘,可不要嫌弃啊!”
适时,陌生的老熟人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