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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急了?

    那学徒坊的功绩,既提了皇帝,又有实功,苗良甫真的不好辩驳。

    万一有哪个有心之人说自己贬低圣意,那真是得不偿失。

    听到官善道说自己无罪,苗良甫抢先开口说道。

    “你手里可是有买卖学徒坊器物赚取的银子的,你要是现在不忍也是不行的,都已经被负责记录的官吏通通都按原话抄录下来了。”

    官善道也是不怕,这话记下来了也就记下来了。

    自己又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那一世通过官商勾结赚到的钱财还不是一样花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大大方方挣到的银子官善道根本都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苗大人说笑了,我并没有想要抵赖的意思。”

    “我的品格虽然不及君子圣贤,但是我还是觉得我是高尚的。”

    高尚?你这算哪门子的高尚?

    入朝接第一个差事就已经想法子往自己的钱袋子里装了四五千两,这种手笔哪怕是他苗良甫都没有法子轻易做到。

    苗良甫没有开口在这种小事方面反驳官善道,而是故作惊奇的开口问道。

    “能将公饱私囊说得如此凛然正气,官大人果然是品德高尚啊。”

    官善道已经将这公堂当作自己家了,要说争辩,这公堂上的争辩难度还不如他随意跟街上一个商贩砍价的难度大。

    小贩对自己的商品的来由可是能说出千般辛苦来,容不得客人再往下讲低半分的价钱。

    这陆仕杰一等人因为自己在户部有关系的缘故,不敢有一点偏颇为难。

    李讲先只是小吏,顶多在边上帮苗良甫说两句奉承话,哪里敢在官善道的鸡蛋黄里挑骨刺。

    独独是苗良甫针对性强,句句都在泼官善道脏水。

    “苗大人,您也是知道的。”

    “对于工匠们来说,若是长久都做不出令您满意的东西,或者说做不出符合监造坊的东西,那可是白白的荒废了时光啊。”

    “而监造坊的东西自然是最最顶级的,技艺复杂,而且有一点点的瑕疵就要销毁,容不得有东西流落出来,污了御用物件的半点名声。”

    苗良甫见官善道又要解释,也是怕他把自己当作梯子,顺着自己的话头就向着他有利的方向说去了。

    他可不能随了官善道的意,他也得将这话语引向对官善道不利的地方,所以他开口说道。

    “正如你说的,那监造坊原先是御用的东西,是陛下圣明,愿意与民同乐,才允许监造坊的东西在市面上流通,让这些个物件能走入百姓的家里。”

    “但是,这监造坊的东西始终是代表着皇家的颜面,只要是稍有瑕疵的,或是水准不足的,都不允许存世。”

    “我们监造坊,不管是户部的对商的,还是工部皇家专用的,都是有严格条例的。”

    “哪怕是那些残次品都是不可能会出现有官员或是工匠,私自将这些东西带到外边去卖,发生以谋求私利这种事情。”

    “学徒坊的工匠们都是从我们工部调过去的,自然是也是知道工坊里的条例的,这可是在工坊内外最最重要的守则。”

    苗良甫这话明显就是在暗示工匠们都没有做这种事情,你官善道竟然连这最基础的条例都要去犯,这显然是有罪的。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苗良甫又在这话的后面加了句。

    “那监造坊的条例上可还写了,监管官员是禁止以权谋私,利用职务之便私自将物件先一步收到自己手中以谋求私利的。”

    “这也是李讲先要告发你的原因吧。”

    “如此一来可真是麻烦了,官大人,你这犯的事,我也是帮不了你啊。”

    官善道才说到监造坊的事情,如今又被苗良甫引到了这上面来。

    这要是换作别人,肯定是要开口先一步为此作辩解,从而陷入这无解的言语里面了。

    可这事官善道并不会去干。

    只听官善道淡定自若的说道。

    “是啊,那些在工部的学徒工匠们因此可过得苦啊。”

    “经年累月的辛勤,可是成绩呢?几乎是没有的,因为全部被否定了。”

    “要想想,他们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一直是在做同一件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就因为小小的一个失误可能就要被否定在,有些学徒几年甚至都没有一件可以拿得出手的物件来诉说自己的努力。”

    “这让追求顶级技艺的工匠们如何耐得住这无边的寂寥。”

    语罢,官善道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件万花盖碗展示在了众人的眼前。

    “你们看这个百花盖碗,这上面原本是要画满鲜花盈翠,但是这百花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画得完整无误的?”

    “如今我们所见这只说不得百花,数一数估计也是有二三十朵花了,算不得多,但绝对能说上是争鲜斗艳,竞先盛开。”

    “如此一碗,也是用上了监造坊那些最顶级的技艺,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随后,官善道又拿出了一只比这只茶碗更多鲜花的一只碗来,再次展现到了众人的眼前。

    “这也是这名工匠所做,也是一只百花盖碗。”

    “肉眼可见的,他自信了。”

    “我可以代他自豪的告诉大家,他已经成为了监造坊的一名工匠,已经光宗耀祖了。”

    苗良甫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他一直听着官善道讲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并不太清楚官善道想要表达什么。

    但是他知道,他绝对不可以让官善道继续再说下去,任其再说下去,保不齐用上哪句歪理,他就脱了罪。

    “等一下,官大人,你说的这事似乎跟本案无关吧。”

    官善道微微歪嘴笑了一下,显得极为轻佻。

    “苗大人,您若是忙的话,您就先回去吧,用不着耽误您的大事儿。”

    “反正这个案子跟您的关系也不大。”

    苗良甫没有想到官善道刚刚将自己拉下场,用自己作跳板开脱了,如今却是轻巧两句就想让自己离开,这让苗良甫觉得自己像极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垂尾犬。

    “我既然都已经下场了,那自然是要支持公道,为公道站到底的。”

    官善道甚至还拿着这画有五六十朵鲜花的百花茶碗问一旁的官吏讨了碗水喝,润起了自己说了许久的嗓子。

    又用另外一个茶碗讨了一碗水给还跪在地上的佘冬喝。

    “看来您没有什么大事要办啊苗大人。”

    “这告发我的人都不急,您急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