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了大牢,那熊停便又迎了上来。
“怎么样啊苗大人,这事可跟你有什么干系?”
“要是有干系,还是尽早撇清了好,免得闹出什么没必要的事情来。”
苗良甫听见熊停说这话听出了一种落井下石的感觉。
熊停很简单的就让他进去大牢了,苗良甫说是进去看看,但是丝毫没有人在旁盯着,属实是不正常。
这既在情理,又没有僭越,让他摸不准。
他并不知道这熊停是不是九上座的九位大人中谁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几位公子哥哪个家里打点好的人,但是他确实是做好了决断。
他不像朝中的大多数官员,只生那么一两个好继承衣钵,也好倾尽资源来培养出更出色的后代。
苗家早几十年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发展到如今这样有些名气已经是不易。
他为了苗家能更好的开枝散叶,一直“努力耕耘”,很是喜爱自己的这个儿子,这是他几个儿子中最有出息的。
只是现在已经到了他不得不抉择的时候,从苗处玄说出要要挟那些大人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做出选择。
那些大人又岂是那么简单就能被威胁到的?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这事单靠一个两个人是平不了的。
苗良甫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的秉性,要是没有将他救出来,他还真就会将其他人供出来,来个玉石俱焚。
他来这大牢时便已经做好了打算,在他的心里,苗家比什么都重要。
他准备好了两瓶丹药,一瓶多的,一瓶少的,两瓶都是玄元丹。
只是少的那瓶掺了不少的疯药,吃上一些便会变得浑浑噩噩,吃多了便会痴傻,叫人连话都说不明白。
只是可惜了自己家那个有出息的儿子了。
苗良甫只是冲着熊停笑着点点头,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不悦,只是像看了个热闹就走了的人。
他经过熊停边上时并没有停留,打上了个招呼便往外边走去了。
“熊大人说的是,我这也只是瞧个热闹,我也不想我们苗家惹上什么事情啊。”
“现在热闹已经瞧够了,人可是在里面好好的,你待会可得好好检查一下,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落到了我这么一个看热闹的人身上了,哈哈哈。”
熊停见苗良甫这副模样说笑,也是陪笑道。
“那就是个不说话的闷罐子,我都不知道他会不会说话,还活着就好,出不了什么岔子。”
“反正这案子的案牍卷宗都已经写好了,过些天等几位负责的大人审批一下,他的罪就逃不脱了。”
苗良甫此时已经越了熊停,马上就要出了这门。
“那就劳烦熊大人好生看管此僚了,这等祸害百姓的人可不能放过了”
苗良甫才出了这门,就看见了两头体型硕大的寻踪犬在守着,他出门时还被追着闻了几下。
直到确认了什么它们才回到原地,不再追上来。
这狗他来时是没有的,他也是认得的,除了聂伯爷家有富余,这皇城里就没有几只了。
刚刚他还给熊停挂着笑脸的嘴一下就僵住了,还是僵在了笑意上,连悲伤都垮不下脸来了。
他出护城司经过了好些个大大小小的门,但是他都没知觉,只是有些浑噩,像是走在一条笔直的道上,连门槛都不记得有跨过。
眼神空洞,双脚有些麻木。
他终究还是后知后觉的下定了决心,上了轿子之后,在他的心里,他的儿子便已经死了。
回到了苗府,看着这宽阔气派的门楣。
他一时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拥有了这苗家,还是失去了这苗家
护城司。
官善道回到护城司的时候,已经被人找了几次。
每次都是不一样的人,或是不知名的上司,或是负责这案子的同僚,或者是其他不是护城司的人都有来过。
但是每次官善道所说的都是他跟着聂平实就杀进了那院子,只是将贼子抓了,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甚至有些功,他还往聂平实的头上去推。
那最厉害的程空也被他说成了是他配合寻踪犬杀死的,说那也只不过是个金刚境的中期,自己靠着偷袭才得手。
那些人也不过是例行询问或者是过来探查一下情况的。
在他们看来,有义骁伯的孙子在,还有两只金刚境中期已经开始妖化的寻踪犬,这官善道也只不过是个刚好遇上了这事,被功劳找上了门来的小子。
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凑数的。
官善道很乐意自己没有遇上什么麻烦,这功劳都推到了聂平实的身上,那麻烦事自然也是不会挨到自己了。
至于升官,在这护城司里的官职他并不在乎。
聂平实在第二天便已经是护城司的小旗官了。
他开始时并不适应,也是像往常一样来到护城司而已,要干什么事一时间上面也还没有安排下来。
官善道则还是跟在聂平实的边上,这也算是半个小靠山了。
如今自己多少是有些风头在身上的,靠着聂平实的在边上多少都是能避掉一些不必要的事。
“平实啊,你现在可好了,一升就升成了小旗官,以后你可得多帮衬着点我这个小卒小差役。”
聂平实平时哪能吃上这些恭维的话,换作他人说,他多半是会厌烦的。
但是这话是同自己一起去端了那邪修的官善道说的,他自然是能听进去的。
“哎,你说这话就有点骂我的意思了。”
“这功是我们一块立的,只不过是我家中有点关系,这赏赐下来得快一些。”
“陛下是看着我长大的,看见我立功了,给我升官升快些也是正常的。”
“你的那份现在估计在大人们的书桌上呢,等上一些时间便好,也小不到哪儿去的。”
官善道闻言只是笑笑。
这功劳他推脱了不少,他上面又没有什么人在,加上又不少官家子弟没有参与也想要分一些,能落到他名头上的可见并不多。
“我这不是还没有升嘛,现在可得靠着你给哥哥我撑撑场面,好叫那些人眼热的人下下火。”
“这功劳大头是在你这的,还有聂手聂脚呢,我只是个帮场子,称不上什么功劳”
聂平实此刻心情正好,哪能听官善道说这些丧气话,便拉着官善道去那三宝楼吃上了一顿,好堵住他的嘴,少说些丧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