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龙虎调动一万多人将毛贵、郭子兴和朱重八团团围住,正为派谁去劝降而踌躇不决。
恰在此时,白起派人送来了投降的朱温。
朱温此人,虽是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顾惜兄弟与兵士,不讲义气。若无兄弟和兵士们的支持,他也不可能登上后梁开国皇帝的宝座。
至于那上源驿谋杀李克用之事,实乃李克用以救命恩人自居,言语张狂,激怒了朱温。再者说来,乱世之中的诸侯之间,本就利益交错,没有永恒的朋友,亦无永恒的敌人。
当朱温发现自己和兄弟们被宋军团团围困,深知黄巢、刘福通大势已去,抵抗下去就是全部死翘翘,便主动向白起投降。
自黄巢和刘福通联合以来,或许是英雄惜英雄,朱温和朱重八私交甚笃。
朱龙虎派人命令白起调兵围困朱重八,朱温得知朱重八被围,毛遂自荐,愿去劝降朱重八。
朱龙虎得知,大喜过望,连忙告知朱温:“只要朱重八愿意归顺朝廷,赦免他们的所有罪行,不愿留下的可衣锦还乡,愿意留下的可为朝廷效力,论功行赏。”
于是,朱温怀揣着朱龙虎的承诺,快马加鞭前往朱重八被围之地。望着那严阵以待的义军阵地,朱温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朱重八的为人,也知晓此番劝降并非易事,但仍决定一试。
待朱温靠近,只见朱重八身材魁梧却相貌丑陋,那宽阔的脸庞布满沧桑,粗糙的皮肤被战火熏染得黝黑,一双不大的眼睛却透着坚定与决绝。他紧抿的嘴唇和紧绷的下巴,彰显着他倔强不屈的性格。
两人对视片刻,朱温率先开口道:“重八兄弟,别来无恙啊。”朱温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沧桑。
朱重八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刺向朱温:“朱温,你投降朝廷了?你既然已降,又何必来劝我?”他双手紧握着剑柄,骨节泛白,显示出内心的愤怒与坚决。
朱温长叹一口气:“兄弟,我知你志向高远,可如今形势比人强,若执意抵抗,恐无生路。大宋皇帝已许下承诺,只要你归顺,过往罪行一概赦免。你我兄弟也能有个好归宿。”
朱重八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朱温,你忘了我们曾经的誓言吗?我们要为天下苍生谋福祉,怎能轻易向这腐朽的朝廷低头!我朱重八宁愿站着死,绝不跪着生!”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身后的义军们也群情激昂,然而他们疲惫的面容和带伤的身躯,无不透露出英雄末路的悲凉。
朱温眉头紧皱,焦急地说道:“重八,我并非忘记初心,只是如今局面,以卵击石并非明智之举。归顺朝廷,我们照样可以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朱重八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悲愤:“哈哈,朱温,你走吧!我意已决,无需多言!我朱重八从不怕死,只恨不能为百姓打出一个朗朗乾坤!”那笑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厉。接着,朱重八望着远方,坚定地说道:“我朱重八宁死不屈,绝不做那背信弃义之事!哪怕战至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此时,寒风瑟瑟,吹起他破旧的衣衫,他挺直脊梁,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硝烟弥漫,残阳如血,仿佛也在为这残酷的局势悲泣。
朱温对朱重八的劝降陷入僵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绝望的气息。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一声高喊:“朱重八,你好自私啊!”这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却也让气氛愈发沉重。
朱温和朱重八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金甲的将领在一众宋兵的护卫下缓缓走来。那将领周身的金甲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泛着凄冷的光芒。站在这员金甲大将身前的是典韦和许褚,二人神色肃穆,宛如门神。
朱温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大宋的皇帝朱龙虎竟然会亲自出马劝降朱重八。
朱重八虽不认识朱龙虎,但只看这浩荡的阵仗也能猜到其尊贵身份。朱温急忙行礼:“末将朱温拜见陛下。”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
朱龙虎没有理会朱温,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朱重八道:“朱重八,你的话朕都听见,你是一个小义知一半,大义全不懂的蠢货。”
朱重八双眼圆瞪着朱龙虎,那目光中充满了倔强与不屈,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却没有说话。
朱龙虎继续说道:“你宁死不屈,你想过你身边的兄弟们吗?就算他们也愿意宁死不屈,他们的家人谁来养育?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荒野,成为孤魂野鬼吗?这是小义,你只懂一半;再说大义,当今倭寇肆虐大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杀我们兄弟,淫我们姊妹,毁我们的房舍,你朱重八如果是条好汉,难道就愿意死在这宋人相互残杀的战场之上吗?宋人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你就愿意这样毫无意义地死去吗?好了,多的话朕不说了,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如果你朱重八依旧冥顽不灵,那朕也只有为了朝廷能够集中力量对抗倭寇,将你们消灭了。”
说罢,朱龙虎转身离去,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在羽林军的严密保护下离开了,只留下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战场上只剩下朱重八和朱温等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冷风卷起沙尘,无情地抽打在众人的脸上,仿佛也在等待着朱重八艰难的抉择。
四周伤者的呻吟声此起彼伏,乌鸦在头顶盘旋,更添几分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