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管楚妃来自哪，她不是都已经死了吗？朕的的解药和她有何关系？”
楚皇的话音刚落，虚无子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就微微闪烁了一下，只不过楚皇刚从回忆中清醒，心中还有些惊慌的余韵，所以没注意到虚无子的神色变化。
尽管楚妃东方璃已经死了，但是他心底的阴影却没有消散半点。
每每想起那个如火如阳般热烈果敢的女子，楚萧河的心里总是会有一种无法与外人道说的，隐秘的难堪。
虚无子见楚皇微乱的神情，定了定神，才缓缓说道：“是，楚妃已经死了，但她出身九寒宫，想必皇上也见识过她的厉害，九寒在江湖中被称做人间仙宫，是有一定道理的，臣虽占卜出了最后的解药，但却需要亲自去法华寺替陛下和楚国祈福，陛下的同生蛊才能真正解开。”
“这样吗……”
其实虚无子的话稍稍推敲一下就知道不可信。
但楚皇此刻哪有心情去分辨他话语里的漏洞？他现在巴不得立刻解掉体内的同生蛊，和东方聿那个倒霉鬼彻底无关！
所以他立刻扶起虚无子双臂，殷切地说道：“既然需要国师亲自去法化寺祈福，那就有劳国师了，不知国师何时启程，朕立刻令礼部为国师送行……”
“三天后。”
虚无子说道：“三日后的除夕之夜，微臣若能在法华寺替陛下祈福，同生蛊的解药必能到手。”
“好！”
楚皇心中喜不自胜，立刻拍了拍虚无子的肩膀，直起腰身说道：“朕这就拟旨，命三千金甲卫护送国师前去！”
一听同生蛊解药稳了，楚皇瞬间感觉腰杆子直了。
压在心头多年的石头，终于可以拿掉了!
不！
压在心头这么多年的石头，他怎能轻易拿掉？
楚皇阴沉的眸中忽然闪过浓烈的杀机，他不仅要拿那块大石头，还要让它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楚皇收敛了眸中杀气，忽然神情严肃地看向虚无子：“国师，除夕之后就是上元节，爱卿可务必要在上元节赶回来啊！”
上元节可是个好日子。
他必须在那之前就解掉体内的同生蛊。
然后好好利用上元节这个好日子，让那个压在他心头的大石头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
虚无子是知道楚皇的计划的，眸光闪了闪，答道：“是，陛下放心，臣定在上元节前回京。”
“好好！”
楚皇心情大好地说道：“朕就在宫中等国师的好消息。”
“是。”
虚无子弯了弯腰：“臣告退。”
离开御书房后，虚无子并没有回钦天监。
而是摆脱了送自己的小太监，一个人抄偏僻的路径，悄悄去了王皇后的宫殿——坤宁宫。
坤宁宫的宫女见到虚无子，立刻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这边，这才压低了声音对虚无子说道：“娘娘等国师很久了，国师请随奴婢这边来。”
说完，便在前面带路。
很快。
虚无子被带入坤宁殿的主殿，王皇后的寝宫之中。
这若是有别人在，定然要惊得瞠目结舌。
一个外臣，竟然能随意进入一国之后的寝宫！！
王皇后正坐在梳妆台上，素白的手指拿着一截玉梳，轻轻梳着自己的一缕黑发。
见宫女带着虚无子进来，她侧眸对宫女道：“你出去吧，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
宫女全程低着头，不敢看屋内景象。
待到宫女退下，王皇后这才放下手中玉梳，回身看向虚无子，神色温和道：“你来了。”
“臣参见皇后娘娘！”
虚无子立刻跪下行礼。
虚无子进宫初始，楚皇就罢免了他的礼仪，见到楚皇都不必下跪行礼。
所以在御书房时，虚无子见了楚皇只是微微躬身示意。
但此刻在坤宁宫，面对王皇后，他竟然直接跪了下来。
王皇后立刻上前扶起他，声音略带责备：“怀仁，本宫说过很多次了，皇上已经赦免你，见了本宫不必行此大礼。”
“不，对别人臣可以无视。”
虚无子抬起头，面具下的那双眼睛灼灼地看向王皇后，坚定道：“但对于娘娘，臣永远要尊重。”
“唉~”
王皇后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见他不愿受自己搀扶，王皇后只得退后一步，无奈地说道：“起来说话吧。”
虚无子这才起身，站在王皇后身边，努力恪守着下属的本分，只那双面具下的双眼，有着浓烈而复杂的神色。
王皇后与他对视了一眼，伸手抚了抚自己鬓边碎发，随意地问道：“去法华寺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陛下已经答应了。”
虚无子看着王皇后，今日的王皇后并没有穿皇后制服，只着了一件淡粉色的百蝶穿花宫装，头发披散在肩头，白皙光滑的锁骨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吸引着他的眸光。
虚无子心中一荡，立刻撇开视线，抿唇说道：“另外，皇上想在上元节对禹王动手，所以近日一直在催促同生蛊解药的事，所以臣这回出宫就是用了寻到解药为借口。”
“既然他想对东方聿动手，那就成全他吧。”
对于楚皇的计划，虚无子知道，王皇后自然也是知道。
她知道原本楚皇碍于同生蛊，只是想在上元节利用成亲的事的心，整一下东方聿，却并没有想要东方聿死。
但没想到昨夜天雷竟刺激了他。
若是再让他知道自己体内的同生蛊能解，必然不会放过上元节这个机会。
“娘娘是想……”
虚无子顿了顿，迟疑道：“同生蛊没有解药，若是陛下以为自己的同生蛊解了，必然会在上元节上对禹王出手，届时禹王一死，陛下也活不了。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若是在上元节暴毙，只怕会……”
“怕什么？”
王皇后突然轻笑一声，素白的手指绕起自己的一缕头发，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人间的事，就让他们人间去处理吧……”
说完，王皇后突然上前，纤纤玉手不着痕迹地在他脑前抚过，温声而笑：“怀仁，你别忘了本宫召你进宫的目的是什么？”
“如今既然货已到位，那我们还留在这肮脏的人间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