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
苏闻音露出失望的神色,喃喃道:“血佛门也查不出来我娘为何会和侯府失散了……”
“倒也未必。”
见少女神色萎靡,东方聿叹道:“音音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
苏闻音疑惑地抬头。
就见东方聿又伸手轻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摇头道:“叶世子不是回京了吗,关于你娘亲的事,音音不妨问问叶世子。”
没错,关于娘亲的事,问大舅舅是最合适不过了,但是……
苏闻音突然一下不说话了。
如同一个鸵鸟窝在男人怀中。
“怕了?”
东方聿伸手抚着她纤瘦的脊背,声音有些飘渺,但却很温柔:“音音是近乡情怯了么?怕最后问出来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苏闻音抿了抿唇,下意识又往他怀中钻了几分。
其实娘亲和外祖父一家失散这事并不复杂,但苏闻音不明白的是,娘亲失散了那么久,为何外祖父一家没有寻找过。
前世外祖父和大舅舅都对她很好,但那时候她满心都是为楚司砌谋大计,所以不曾去在意过什么。
但今生既然不同,她自是要把一切弄清楚。
她喜欢外祖父,也喜欢大舅舅,也能感受到,前世外祖父和大舅舅对她的疼爱也是发自真心,所以不想失去他们。
可是二十五年过去了,为什么外祖父没有找一找娘亲?
当年如果他们找到娘亲,娘亲悲惨的一生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苏闻音是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可又怕。
她怕结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所以哪怕知道大舅舅回京了,可她仍然一直不敢随意去找大舅舅认亲……
“不怕。”
男人低醇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宽阔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抚着少女单薄的后背,温暖而有力。
东方聿缓声说道:“我虽没见过远东候,但曾看过他的生平战纪,也曾听闻过别人谈论他,虽不解全貌,但却能知远东候是一位威严而又慈祥的老人,所以音音不用怕,无论结果如何,都有本王在这,可好?”
苏闻音神色微动,自男人怀中抬起头,踌躇道:“可是我……”
“本王替你问。”
东方聿突然说道:“音音,今夜我来这里,就是想借你手中的麒麟玉一用,若是你放心,我便替你问问叶世子当年的事……”
苏闻音怔了下,愣愣道:“你要麒麟玉做什么?”
麒麟玉是与远东侯府唯一的关联,楚司砌想要它,难道东方聿也想要……
“你不是想对付楚司砌么?”
就在苏闻音胡思乱想的时候,东方聿的一句话让她瞬间清醒。
她怎么能将东方聿与楚司砌那渣相提并论?
东方聿既然早查到了娘亲的身世,如若他真想得到远东候府的帮助,根本就不需要她做什么,光凭血佛门的能力,就有资格与远东候谈条件。
苏闻音心中苦笑。
她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但凡是涉及到麒麟玉的事情,总是无端会往最坏了想。
原来哪怕经历了那么多,看过了那么多,曾经受过的伤和痛,也依旧无法随时间风干忘怀在记忆里。
苏闻音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脑海中那些混乱的杂念剔除,抬眸看向东方聿,问道:“你要麒麟玉是想让大舅舅对付楚司砌?”
“是,也不是。”
东方聿把玩着苏闻音垂落在耳边的一缕碎发,嫣红的唇瓣忽然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近日‘向阳’的死打破了这几个兄弟间的平衡,老四楚玉寒忙着在楚萧河面前立功刷好感,老七楚梓墨也开始在朝中走动,但那个最对皇位有兴趣的人,却整日窝在贤王府中没有作为,你不觉得有趣么?”
苏闻音心想,那是因为楚人渣正忙着拍九寒宫的马屁,来不及争夺皇位。
而且据幺鸡传回来的消息,楚司砌那日疯狂地X了柳问后,功力大有长进,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的身体似乎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改造了。
这个小世界虽然没有上位面的资质和灵力,但也不是真的贫瘠如荒漠。
要不然天道也不可能在她想杀气运男女时,降雷惩罚。
只不过是设有限制。
下层位面的世界资源不充足,为保证世界正常运行,天道会设有规则保护,把这个世界的资源平分到每一个生灵上。
以求稳固。
但并不是说这就是固定了。
有些有能力和先天感应力强的人,却可以在天道的检测下窃取其它生灵的资源。
就像李家镇那座被毁的土地庙。
方圆五百里的生灵突然在一夜之间枯萎,并且连大地之精魄都一并没了,从此那片地再也不会长出一片庄稼,也不会生出一颗小草。
那就是典型的,被窃取了资源,偷走了属于那片土地的所有生命和灵气。
苏闻音虽然不知道梦璇玑是怎么做到躲过天道监测的,但可以肯定,这个九寒宫不简单。
所以现在楚司砌在贤王府中忙着勾引梦璇玑,她一点也不意外。
但这些她不能和东方聿讲。
虽然知道楚妃可能是上层位面的人,东方聿和这个世界的人不同,但在没有找到楚妃之前,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哪说起……
顿了顿,她只得试探地问道:“所以你是想……?”
“搅浑这淌水。”
东方聿不知道少女心里那么多想法,但不管她在想什么,他对她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他总会帮她实现。
伸手摸了摸苏闻音的头,东方聿沉声说道:“楚司砌现在不慌不忙,是因为他觉得一切都还掌握在他手中,不管楚玉寒和楚梓墨怎么跳,只要二人死了,一切都会回到他手中……”
“确实如此。”
苏闻音点头,楚司砌现在武功不同往日,若是不讲脸面搞刺杀,楚皇再多儿子都不够他杀的。
“但是他忘了……”
东方聿俊美如仙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声音低沉又讽刺:“这一切的前提是没有人继任太子之位,所以只要所有皇子死了,楚司砌就是唯一继承人了,可若是这太子之位已经有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