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过后的天异常晴朗。
清晨的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暖橘色的太阳徐徐从东方升起,温暖的光线洒入人间,安静了一夜的街道很快就被陆续早起的摊贩挤满,前夜晚上下了整夜的雪,不用人清理,就在人潮汹涌的热意中融化成水,顺着四通八达的路面流入下水道,最后汇入城外的废水河。
虽离除夕还有月余时间,但整个京城都已经开始预热了。
炮竹灯笼、对联香烛,整个大街上都充斥着大红色的洋洋喜气。
甚至富贵人家的孩子已经提前穿上了绣有福娃娃的大红棉袄,整条街都洋溢着新年的热闹氛围。
就连早起的吆喝声都要比平日里响亮。
百姓们也纷纷走出家门置办年货,一时间整个楚京都萦绕在新年的氛围内。
贤王府自然也不例外。
管家早早便命人将年货买了回来,剩下的便是府中主子们的新裳。
往年整个贤王府也就贤王一个主子,贤王对穿着也不大挑剔,按照往年款式定做几件便可。
但今年一下子多了几人,还都是女子,管家一下犯了难。
唤来伺候的丫鬟问了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管家挥了挥手,皱眉道:“罢了,还是叫宝衣楼的人到王府中来一趟,亲自去问那几位喜欢什么款式,顺便也可量一量尺寸……”
于是,王府立即有人去请京中专为富贵人家制定衣饰的宝衣楼师傅上门。
半个时辰后。
宝衣楼的人带着最时新的布匹和款式跟随着贤王府的小厮进门。
管家一直在廊檐下等着,见着宝衣楼的师傅,立即上前道:“快快!贵人们都等着呢,一会量衣的时候还请各位师傅小心应对,那几位可都是我们王爷的贵人!”
“是。”
宝衣楼的人应了一声,就随人前往贵人住处。
管家却拉住一个丫鬟嘱咐道:“一会等贵人们量完尺寸,再带师傅们去苏小姐房间,虽说和王爷大婚的喜服会有宫人准备,但我们王府也不能显得小家子气,给她和她母亲量几身衣服吧。”
“是。”
小丫鬟立即告退,跟上前面离开的人群。
无人注意到,她手中装有布匹的托盘里,突然有什么可疑物动了一下。
幺鸡缩着自己的小身子藏身在托盘中的布匹里,心中将苏闻音骂了个遍,自己跑去禹王府见绝世美人,却让它来打探情报??!
它还是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鸡崽好吗?
说什么是和绝世美人商量事情,还不是为了卿卿我我!
她俩在一起,哪次不是要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哼!
明知道他需要绝世美人体内的能量才能长大,宿主竟然不带它,可气!
幺鸡躲布匹里眼珠子乱转。
它能这么快化形,完全得功于绝世美人。
要不是宿主之前和绝世美人亲吻的时候咬破了绝世美人的唇,让它吸收了绝世美人血液里的能量,它也不会这么快能够化形。
原本以为自己会幻化成绝世美男子,没想到竟然是只鸡!
一只鸡!!
这伤透了幺鸡的心!
所以,它一定要再找机会,吸吸绝世美人的血,没准就能变成人呢?
只可惜化形后不能再待在宿主脑子了,操作起来可能有点麻烦……
幺鸡两只小翅膀交叉在胸前,就像是一只鸡抱着双臂,正认真思考怎么才能拿到绝世美人的二血,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附近。
幺鸡瞬间抖擞了起来,立刻爬到托盘的边上,偷偷掀开一片布角,这才发现宝衣楼的人已经停了下来。
此刻她们在停在一间无比奢华的房间。
前面宝衣楼的主事在与人说话,幺鸡则是躲在最后那个丫鬟的托盘中。
因为它身材矮小,又有布匹遮掩,一时竟没被人发现。
让幺鸡感觉到熟悉的,是一位穿着白色衣衫,又带着面纱的女子。
她身上有神器的气息!
虽然若隐若现,但幺鸡跟随苏闻音穿越了那么多世界,感觉不会错。
此时,宝衣楼的主事已经向梦璇玑说清了来意,并让人上前给她看了布匹和花色。
梦璇玑对这些并没有兴趣,回首看向小青:“我乏了,这些你来挑吧。”
“是,圣女。”
小青上前挑选了几匹白色的布,和简单的花色。
主事还要问尺寸问题,小青已经拿起旁边案桌上的笔墨纸砚写了下来。
“喏,按照这个尺寸,一样做一件吧。”
小青将尺寸交给主事,并吩咐道。
主事立刻收好东西,又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姑娘也为自己挑选几样吧?”
小青手指着自己:“我?”
“是的。”
主事恭敬地说道:“王府吩咐了,务必要为两位贵人做几件合身的衣服,一定要让您满意。”
“贵人?”
小青扬起下巴,颇为自得地说道:“还算楚司砌的人有些眼色。”
说完,她手指向一块淡粉色的布,说道:“就那件……不行,太粉了,还是……”
迟疑间,小青的手指忽然指向最后那名端着托盘的丫鬟,盯着托盘里那双滴溜溜的小眼睛愣道:“那是什么?”
丫鬟垂头一看,忽见红色的遮布底下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突然动了一下。
吓得丫鬟“啊!”的一声,瞬间将托盘扔到地上!
布匹散落一地,其它人来不及斥责丫鬟,就见那月白色的布匹下面突然凸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团,裹着布匹在地上滚了滚,‘撕拉’一声。
上好的布匹被撕裂开来,一只鹅黄色的……鸡,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的布!”
宝衣楼的主事迅速捡起地上的布匹,看着那上面明显鸡爪印,她心痛地道:“这里怎么会有一只鸡!!”
这可都是她宝衣楼的宝贝!!!
其它也是面面相觑。
幺鸡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它骨碌碌地转了转一双鸡眼,见所有人都在心疼布匹,立刻迈开两条小短腿,朝门外跑去。
只是小脚丫子在地上刨了刨,幺鸡感觉自己的后颈子被人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