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若你今日不给本王一个交代,哪怕父皇宠信你,本王也要替身边无辜枉死的人讨一个公道!”楚司砌的身影突然拦在东方聿的面前,正好阻止了他去追苏闻音。
东方聿转动轮椅的手顿住。
“看”着少女的身影如黄鹂鸟般蹦蹦跳跳地离去,他眸色渐深。
隽绝的脸上浮起若有若无的烦躁,抬眸,‘睨’向楚司砌:“无辜?”
侧脸面向秋月微微颔首,秋月立刻上前走到那具暗卫的尸首前,在暗卫的紧握的掌中找出一根肉眼难见的银针。
他将银针放在众人眼前,明亮的阳光下,银色的针尖竟然闪烁的漆黑的光芒。
“啊!这是——”
苏承钟忍不住惊呼出口。
他没想到,这被东方聿的人一刀结果了的暗卫竟然手握毒针,看样子是要先毒害东方聿,被他发现所以才将人给灭了……
难道方才楚司砌是想在他相府杀了东方聿?!
苏承钟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东方聿虽然人人厌憎惧怕,但他的的确确是被圣上保护着,才活至今日,不论如何,若他今日死在相府,圣上怪罪下来,他这个丞相也就做到头了。
虽然他想结交贤王,但贤王这明显是把他往死里搞啊。
苏承钟心中瞬间不满。
索性闭着嘴巴,装聋作哑地看着两位王爷鹬蚌相争,反正与他无关。
秋月见所有人都看清银针上的毒后,冷哼一声,将银针飞速射入暗卫的尸体,倾刻间,地上那具没有头的尸身滋滋冒起一阵恶臭的烟雾,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不知道陛下若是知道贤王殿下毒害手足,又当如何?”
秋月不屑地瞥了楚司砌一眼,默默退回到东方聿身后。
楚司砌眸光微闪。
上次落霞山没能杀死东方聿,一直是他心中的痛。
这次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那残废身边竟有这等高人,看来上次沈独失手也不是没有道理。
想到这里,楚司砌脸上立刻露出一副震惊地表情,他急切地说道:“三皇弟,此事定有误会,这绝不是本王授意,本王虽然气你同本王抢音音,但怎么也不可能做出此等卑鄙之事,皇弟,你一定要信我!”
“定是这个叛徒被人收买了,想嫁祸给本王!”
说到最后,他竟然义愤填膺地一脚将那个暗卫的脑袋给踢了出去!
苏承钟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没想到贤王脸皮竟也如此之厚,这浮夸的演技他不相信东方聿看、哦不,他是个瞎子,不相信东方聿听不出来。
不过只要贤王不承认暗卫是受他指使,一口咬定背叛了他,就算闹到皇帝那里,楚司砌也不会怎么样。
所以,听出来也没关系。
如此看来,还是贤王更胜一筹。
这般能屈能伸、又不择手段的人,方才能有机会在夺嫡之争中走到最后。
就连那四皇子夜王,都没有贤王这等深沉心思。
苏承钟这边暗自给各位王爷评判着分数,那边东方聿听到楚司砌的话却笑了一下,语带讥讽地‘睨’向楚司砌:“嫁祸于你?”
“没错!”
楚司砌立即点头,一副兄弟情深地看着东方聿:“定然是有人见不得我们兄弟和睦,才挑拨离间。”
“是吗?”
东方聿垂下双眸。
骨节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玉笛,脑海中想起少女柔嫩软乎的小手,顿时便觉得这笛子索然无味。
他淡淡说道:“那本王落霞山遇刺,也是别人栽赃陷害么?”
楚司砌心中一惊。
这残废怎么知道落霞山之事是他做的?
他虽然收买了沈独去杀东方聿,但并没有其它人知道,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接到百姓举报,是去落霞山剿匪的,这残废不可能知道!
难道是沈独?
是了,最后沈独朝山上逃跑了,也许是他在临死前告诉了东方聿真相。
该死的土匪,果然靠不住。
心中虽然愤懑异常,但脸上却是震惊和痛心之色:“什么?三皇弟在落霞山遇刺?什么时候的事,本王刚刚从落霞山回京,没想到那群悍匪如此胆大妄为,竟连当朝皇子也敢刺杀,明个儿本王就上书父皇,亲自将那群悍匪剿杀干净!”
“那倒不必。”
东方聿似是真的信了他的话。
把玩着手中玉笛说道:“既然本王两次遇刺都与贤王有关,为表达歉意,你是否要表示一下?”
楚司砌一怔,下意识接口:“皇弟想让本王如何表示?”
他是没想到东方聿竟然真的信了他的话。
分明方才还表现得咄咄逼人,轻易就察觉了暗卫的手段,看着像是深藏不露。
怎么现在又这般愚蠢?!
他有些看不懂东方聿这残废了……
正沉思地打量着眼前的只能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见东方聿忽然抬头,那双自小就瞎了的眼眸分明被白色缎带覆盖着,可楚司砌在这一刻却明确地感受到了眸光的注视。
冰冷、嗜血。
他忍不住退后了半步。
却听男子艳红如血的唇瓣轻轻开合,声音冷酷而没有一丝感情:“带着你的东西,滚!”
别抢他的人,就是对他最大的表示。
楚司砌哪里受过这等羞辱,还是来自一个比自己小的残废?
一张儒雅的俊脸瞬间变得扭曲,又很快控制住了,他眸光阴森森地盯着东方聿说道:“三皇弟,就算你将天蚕月暝衣送给了音儿,那也不能代表别人不能求娶于她,本王虽对你遇刺表达心痛,但若让我让出音儿,那是万万不可……”
笑话,他会白白把整个远东侯府送给东方聿?
绝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你就随本王去父皇面前探讨一下,本王这两次遇刺之事吧。”
“去就去,本王问心无愧!”
楚司砌丝毫不退让的态度让东方聿多‘看’了他一眼。
他忽然回首,面向一直老神在在看戏的苏承钟,冷声道:“苏相看戏也看够了,这样吧,音音方才走之前说了婚事由苏相做主,那就请苏相说说,今日想把女儿嫁于谁?”
顿了片刻,东方聿看向楚司砌:“二皇兄没意见吧?”
既然他退了一步,楚司砌也不好咄咄逼人,只得点头道:“好。”
眸光晦涩地看向苏承钟。
苏承钟立刻接受到他的意思,面带笑容地看向东方聿,说道:“既然禹王如此深明大义,那本相今日就做主将小女闻音许配给……”
“丞相大人在官位上坐了这么久,没坐够吧?”
深明大义的某人突然抬头,精致的侧脸面向秋月,温和询问:“本王记得城西那块坟头是块风水宝地,一会儿去问问音音有没有家属要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