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启十年
一颗红色的星辰划过天际,整个天空就像是被划过一道裂缝一样红透。
那一年,虞夏朝人王宇文庚突染恶疾一病不起。各地起义军掀乱而起,引发一场兵拏祸结之灾。
同年三月,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里,天空乌云笼罩,就像是一个旋涡般的盘旋在空中,而在它紧密的中心,则有一颗红日般的光芒照耀而下,隐隐约约映射到一处农户的房子上空。
这家农户中,一名产妇正在分娩,房子里传出来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声。而在门外,则是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剑拔弩张似的围困着村房。
这些人,一批是本地村民,手持着农具挡在房屋前。另外一批则是一群士兵,手持着刀剑似要随时冲入村房一样。
“我们陆家村与你们无冤无仇,平时还凑粮接济你们,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村民中,为首的村长大声呵斥着这些将士,脸上流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
再看这些士兵们,一个个灰头土脸,身上携带武器防具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有的身上还包裹着绷带,明显就是刚打完败仗苟延残喘的残支。
这些士兵中,领头的将士手持一把利剑指着村长说道“天降异象,军师早言提醒我凶星降世于此,会给我们带来厄灾。我之前总以为危言耸听,没想到只此一战,便让我军损失惨重,连军师都死于乱箭之下,只剩下我带着几个弟兄死里逃生。今天我要是不斩掉这个祸端,怎能对得起我死去的数万弟兄!!”
“呸!!你自己不行打了败仗,居然好意思怪罪在我们陆家子弟的头上。真是臭不要脸。”一名村民鄙夷的怼道。
“是不是凶灾?你们自己看看周围,除了我们,那些山里的精怪们今天居然罕见的聚集在了这里,还说这不是凶灾的险兆!!”领头的将士横剑指向一端。
顺着他的剑指方向,可以清楚的看到,远处的山头间居然鹤立着一群黄皮子 、狐狸。其中不乏有一些已经成精都可以直立行走的怪物!!
正常情况下,成精的怪物是不会扎堆聚拢在一起,并且因为村里供奉土地爷的庇护,基本也只会出现个别的野怪偶尔骚扰。这次如此大规模的怪潮,也是人间罕见。
村民们惊呆了,如果这些野怪要是奋勇而上,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抵抗能力,除了村里的那个“半仙”可能还能坚持一下。
豆大的汗珠从村民们的额头不断流出,可就算如此,村民们依旧没有一个退缩。
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色的光芒渐渐的微弱起来,乌云遮掩住最后的红光,天空漆黑无比,似有一股黑云压城的气势。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房间内传出。
在场所有人的精神力都高度集中,那些残败的士兵们再次向前逼近一步,手中的武器发出“吱吱”的鸣声。
“砰!!”
房间的大门从内向外被推开,一个身着道袍,满身是血的道士从房内踉跄走出。手中还抱着一个被血沾染,不断啼哭的新生婴儿。
“半仙,是半仙!”
“这,这是什么情况!!”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村民们纷纷议论起来。
就连那些士兵们也是伫在原地,不敢上前。他们本来就对这个所谓的“凶星 ”有一定的畏惧感,毕竟经历那场大战,都说是这个襁褓中的婴儿所影响的结局,可想而知这个婴儿有多么强大,所以他们才会一直围绕在房屋前,推推妥妥。
半仙跨过门槛便瘫软在地,气息非常的微弱。他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恐惧的对众人说道“全,全都死了,只剩他了!!”
说完,半仙低下了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更是心惊不已,个个都是思绪万千,没有人敢上去接过这独活的婴儿。
就在这时,山头忽然冒起一道凶烈的火光,精怪们顿时发出惨烈的叫声,乱作一团。无论是被烧到的还是没烧到的都开始争先恐后的逃离起来。奇怪的是,这火苗只会在精怪们身上引燃,并不会点着旁边的草木。
一声清脆洪亮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传出。
“这个婴儿,我收下了!!”
………
十五年后,石碣山。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山头上,三个人影盘腿打坐,默念着道家内经。
其中一个就是我,曾经陆家村那个灾星婴儿。
另外两个是我的师父和师兄。
我叫陆裕,师父给我起的名字。都说我是灾星降世,天煞孤星。可是师父却不这么认为,他给我提了个“裕”字。意思是丰饶,富足,与孤字正好相对!!
我的师父姓宁,具体的名字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所以我便称呼他为宁师。他是一介散修,没有师门,没有派别。对于他过往的事情,我也是一概不知。
另一位,我的师兄徐明诚,也是我师父收留的孤儿,比我大十一岁,当年陆家村的事情,他也跟着师傅参与了一手。
具师兄所讲,当时师父用卜卦之术推演出了陆家村有灾星降世之劫,而且这个灾星与师父颇有渊源,所以便带着师兄前往陆家村一探究竟。
师父从一众人员手中把我接过来的时候,那些士兵们吵嚷着不让放人,结果被师兄一人挨个把那些叫嚷的士兵痛揍了一顿,并未痛下杀手。
对于师兄说的话,我还是非常的相信,可能其他人听到他这么说,肯定会怀疑他吹嘘自己,当时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打的过那些身经百战的士兵。但,如果见过他真实的实力之后就不会这么想。
…
“呼!呼!”
就在我默念道家内经的时候,身旁突如起来一阵浑厚的鼾声。我立刻稳住炁息,转头望去,只见我师兄盘着腿,闭着眼睛,脑袋像捣蒜似的摇摇晃晃,明显是睡着了的节奏。
“扒拉!!”
宁师手指一弹,一道炁息打到徐明诚的脑壳上面,徐明诚刹时向后仰去,栽倒在地。
“师,师父!!”徐明诚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脑壳,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