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长老与观主看着并不靠谱,但婚礼还是如期召开了,算得上是高朋满座,喜气洋洋。
成婚对于凡人来说是人生大事,对于修士来说也同样是大事。
修士修行讲究的是财侣法地,这侣广义解读为志同道合的人,但狭义的解读为伴侣、道侣。
凡人都知道,朋友的关系没有伴侣来得牢固,在修真界道侣则是不会背叛的代名词,完全可以将后背放心地交给彼此。
凡人拜堂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而修士拜堂则是要再加一项:宣誓,向着天道立誓,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凡人不识天数,不依靠灵力修行生活,可以信口雌黄,但修士却是不行。他们依赖天道所产生的灵力生存,断不能对天道撒谎,一旦撒谎,天道必降下惩罚。
你不能吃我的,喝我的,还对我撒谎,即便天道也会愤怒。
誓言,或者说婚书是这样的: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诸天祖师见证。
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佳人负卿,那便是有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所以说,修士结婚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大的决心。
江大的高堂就是何观主,龙泷父母双亡,所以并没有高堂在此。
看到向自己参拜的一对新人,何观主老泪纵横,连连说道:“好好好。”
他们夫妻对拜时,出了点小状况,头跟头竟然碰在了一起,同时叫了一声啊哟。
哈哈哈……
把个观礼的都看乐了,不过夫妻之间难免磕磕碰碰,最后能同床共枕就行。
最后就到了起誓的环节。
由夫妻二人同时向天道起誓,立下他们爱的宣言。
婚书上的字飞出投射到了天上,每一个都那么清晰,那么深刻。
祝仙之不禁在想,当初自己父母结婚的时候,是否也立下了这般永恒的誓言。
江二与江三激动非常,互相抱着哭,有种自家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
也不知道江大知道之后,会不会扁他们一顿。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夫妻正式开始宣誓。
轰隆隆!
陡然之间,天象大变,乌云盖顶,电闪雷鸣。
今天明明是黄道吉日,按说绝不会出现这种极端天气才对。
“我不同意。”隆隆之音在天际间响起,更有一道天雷劈下,将那一纸婚书劈散。
“什么人!”何观主立时怒了,今天这个场合,到底谁敢来捣乱,这是想开战吗。
“就凭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哼!”那在天上的人冷哼一声,接着一股无边的气势落了下来。
元婴之境!
在场之人无不惊惧,要知道,此间修为最高的就是何观主,而他仅仅只有金丹后期,与元婴可足足相差一个大境界。
这一境一重天,元婴杀金丹如杀鸡屠狗。
“不相干的都给我滚,不然将你们全宰了。”那元婴怒喝一声。
咻咻咻……
当即树倒猢狲散,宾客四散而逃,唯有祝仙之还留了下来。
“前辈,今日是我山水观大喜之日,不知前辈驾临意欲何为?”何观主得知来人是元婴之后,态度放缓了些,但气势上也没有彻底泄气。
山水观屹立千年,还是有对付元婴修士的手段的,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太大,非必要的时候绝不能动用。
“我方才就说了,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来人喝道。
“你是要抢婚!”江大喝道。作为男人,作为今天的新郎,他怎么能容忍抢婚这件事发生。
今天想抢走新娘,就先从我这新郎身上踏过去。
“是又如何?”来人傲慢道。
“我会拼命。”江大昂头,直面乌云。
“哈哈哈……”大笑声传来,那乌云之间也走出一个人来。
那是中年人,其穿着贵气,长须飘飘,而且是全白的那种,手里拿着两个大铁球在盘着。
既不伦也不类,既仙气飘飘,又流里流气。
“爹,你别为难他。”龙泷张开双臂,将江大给护在身后。
“爹!”
所有人都惊讶了,怎么凭空冒出个爹来,龙泷你不是父母双亡的吗?
“以后再跟你解释,”龙泷安抚了江大一句,然后对中年人道:“爹,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既然你今天来了,那正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也让他叫你一声爹。”
咔嚓!
中年人那个气啊,连手中的铁球都给捏碎了。
“就他?你是喜欢他穷,还是喜欢他弱?我给你介绍了那么多,他能比得上哪一个。”中年人气愤道。
“爱不需要理由,他将是我的道侣。”龙泷握紧江大的手,江大很是感动,目光也极其坚定。
谁也休想拆散我们。
“好好好,真是女生外向啊,枉我将你养这么大,你就天天气我。小子,你上来,让我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她去爱。”中年人指着江大说道。
“来就来。”江大不带怂的,尤其是在龙泷面前。
“别去,我爸会打死你的。”龙泷拉住了江大。
“没事,我会证明给他看的。谁也不能质疑我对你的爱。”江大掰开了龙泷的手,去迎接岳父大人对自己的考验。
也正是因为这是岳父对未来女婿的考验,所以何观主,江家兄弟,还有祝仙之都没有出手。
这是人家家事来的,外人不好插手。
另外这龙泷也有错,你说结婚这么大个事,连亲生父亲都不通知,还骗人说父母双亡,这哪个做父亲的知道了会不生气。
我尽心养育的小白菜,有一天突然就让头野猪给拱了,事后我追到了那头野猪,小白菜说我就乐意被野猪拱,你管不着。
我你妈!
老子弄死你!
“爹,你身份尊贵,不能以大欺小。即便要动手,也要压制修为跟我夫君打。”龙泷还是不放心江大,说了这么一句。
她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知道爸爸最好面子。
果然,听到龙泷这么说,其父冷哼道:“哼,压制修为又怎样,我照样能弄死他。”
骤然间乌云散去,大日当空。龙泷的父亲也将修为压制在了筑基期。
只是单单从气势上,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龙泷的父亲如果是一条龙的话,那么江大就是一条泥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