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哼……”
听了兄弟的话,蔡福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望着黑漆漆的街道,冷声道。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只怕现如今,城中那些相公老爷们,都已收拾细软,准备跑路了。你我不过小人物,自然没有那些相公命,有人死命保护咱们。不过咱们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办法!如今大牢中卢俊义三人,以及索超,周瑾两个,便是你我的保命符!”
蔡庆身为大名府小节级,自然不是蠢笨之人,听了哥哥的话,立刻明白过来。
“哥哥的意思是……?”
“不错!……”
蔡福看着蔡庆,双眼冒光道。
“卢俊义,石秀是梁相公的保命符,也是你我的保命符,这炉灶,我们不光要烧,还要烧的旺!”
“这样,你我先回家,备些吃食烧酒,再前往大牢。”
有了蔡福这番解释,蔡庆自然再无意见,闻言点了点头。
黑暗中,两兄弟刚转过一个街角,便见大道上,一队禁军人马,向西城门而来。
二人大惊,不清楚这深更半夜的,突然调兵来西门做甚?
不过两人本就是擅离防地,自然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了,只得将身形隐在街角处,心中暗暗祈祷这队人马没有看到自己。
许是蔡福的祈祷起了作用,许是这队人马来的匆忙,这队禁军便在两人身前的大道上过去,却没有看立在道边的两人一眼。
“什么人?”
就在这时,这队禁军的动静,也引来了西门守军的注意,几名厢军打扮的兵丁,紧忙走上前,盘查道。
这队禁军中,走出一个校尉打扮的大汉,面对盘查的厢军兵丁,傲然道。
“我等是威字营马指挥使手下兵马,受指挥使将令,前来西城门支援!”
“马指挥使……支援……?”
那禁军马指挥使,厢军头目自然知晓。只是这里并无战事,哪里需要支援啊?厢军头目看着那名校尉,不禁有些疑惑。
“你这厮们,拦住我等,误了军机大事,尔等吃罪的起么!”
那校尉见厢军头目面露疑惑,顿时火冒三丈,沉下脸来,对着那名厢军头目,破口大骂道。
这一骂,倒把这几个厢军的疑心骂没了。毕竟,禁军老爷们对自己,向来都是这副模样,几个厢军早已习以为常了。
“莫气,莫气,将军莫气。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将军见谅。……”
没了疑惑,剩下的便是无尽的谄媚。只见那名厢军头目,对着那个禁军校尉,一通点头哈腰,恨不得卑微到泥土中去。
也许那厢军头目的态度,令那名禁军校尉相当满意,那校尉才冷哼一声,从怀中探出一纸文书,递到那厢军头目身前,没好气的喝道。
“这里是调兵文书,拿给你的上司查看便是!”
那名厢军头目没想到这名禁军校尉如此好说话,见了文书,也是长出了口气,有了这调兵文书,他便能与自己的上司交代了,至于其他事,自有那些老爷们操心,干自己何事。
“好,好,好。诸位军爷们请,小人这便回禀上峰。”
那厢军头目躬身接过文书,对着禁军们又是一通点头哈腰。
那名禁军校尉也没有搭理他的殷勤,见那头目接了文书,大手一挥,身后那二三百禁军,齐齐开动,迅速分散到了西城门,城上城下各各要点。
“这……”
那名厢军头目见状,也觉得这事透着古怪,不禁皱了皱眉头,只是话还未说出口,便被那名校尉一瞪,顿时将下半截话咽了回去。慌忙露出一个笑脸,忙不迭的带着手下几个厢军,往后跑了回去。
害怕冲撞大军,蔡福,蔡庆一直站在街角,不敢有所动作。所以这队禁军的一切行动,都被二人尽收眼底。
只是不知怎地,早在那名禁军校尉开口的一刻,一直小心谨慎的‘一枝花’蔡庆,毫无征兆的“啊!”了一声。好在蔡福眼明手快,及时捂住了兄弟的嘴巴,才未引起两方人马的警觉。
好不容易等到盘查完毕,那蔡庆却好似傻了一样,愣愣的站在街角,仿佛泥像一般,毫无反应,直到蔡福拉了他一把。蔡庆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顺着哥哥的拉扯力量,转身钻进了道旁的一条小巷中。
“哥……哥……,哥哥,那人……不是……不是那燕小……”
进了小巷,这蔡庆却像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似乎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好半晌,仿佛才回过神儿来,看着自家哥哥,颤声道。
没错,虽然那名校尉身穿禁军甲胄,虽然黑暗中看不甚清长相,不过那个声音,蔡庆不会听错。
尤其是这段时日,自己时常与那人照面,他的声音,自己绝不可能听错。这人肯定是,卢俊义家的燕青燕小乙!
蔡福也比兄弟蔡庆强上不了多少,同样堆坐在兄弟身边,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刚刚如若不是他反应快,只怕此时兄弟两个早被人灭口了。
刚才蔡庆想要惊叫时,跟在燕青身旁,那个大汉望来的眼神,蔡福一辈子忘不掉。
冷!
很冷!
那是一个冷到令人心颤,冷到便是蔡福现在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的眼神。蔡福知道,如若不是自己出手拦住兄弟,只怕自己两兄弟活不到现在。
见哥哥点头,刚刚平稳了心神的蔡庆,瞪大眼睛,看着蔡福,一副不明所以的情况,低声喝道。
“既然哥哥知道那是燕小乙,为何还要拦住我?”
蔡庆是真的想不明白。在他看来,这燕青化作禁军军官,领人混入西城门守军中。
目的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充作内应,趁机夺取大名府西门,引梁山贼军入城,好救他的主人卢俊义出来。
如此大事,事关大名府的存亡,哥哥怎会拦住自己,不叫自己示警啊?
“竟说些胡话!你是甚的东西?大名府存亡与你有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