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员外,小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比斗结束,许贯忠上前两步,看着卢俊义笑道。
如若是刚刚,卢俊义自然不愿意与许贯忠废什么话。不过此时,卢俊义的一肚子火气,早已被武松几人打没了。心态也已平和,听闻许贯忠的话,卢俊义长出了一口气,点点头,道。
“许大郎有话但讲无妨!”
许贯忠一笑。他太了解卢俊义的为人了,知道此人心高气傲,又被江湖中不少人捧上神坛,以至于有些目中无人。这种人,你不叫他服气,根本无法与他讲道理。
便像此时,卢俊义少了咄咄逼人的火气,正是谈话之时。
“员外,不妨将事情原本讲出来,此事其中怕是有些误会。”
“误会!此事定是误会,大王们息怒!……”
许贯忠话音未落,便见原本躲在车下的李固,见双方总算平和了下来,慌忙从太平车底下滚了出来,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先是对着许贯忠谄媚的叫道,随后又望向卢俊义,眼神中满是哀求。
其实不用李固出面,已经摸清了梁山泊实力的卢俊义,本就不愿意再动手了。不过如今有了李固递来的梯子,卢俊义正好顺势下台阶。
卢俊义看着李固,点了点头。
李固顿时大喜。他不比卢俊义,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不过他虽然毫无武艺,也不懂那些江湖中的规矩,不过他也不傻,眉眼高低还是看得出来的。
在车底时,他便看出,这局面似乎不像自家主人所讲的那般轻松。至少卢俊义连斗几场,车子上那一袋熟麻索,是一条也没用上。
不过,李固知道,只怕再打下去,这些梁山大王们一拥而上,这些熟麻索便有了用处,正好绑缚自己等人。
所以,眼看着梁山贼寇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李固哪里还敢迟疑,急忙爬了出来。好在这次一向固执的主人,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声,竟然点头同意了。这一刻,李固好悬没有高兴的哭出来。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哭的时候,见卢俊义同意,李固急忙将算命先生一事,绘声绘色的讲了出来。
梁山众人听了李固的讲述,都感有些啼笑皆非。张枫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听过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张枫基本已经肯定了,此事定是吴用那厮所为。不过同着卢俊义,张枫可没有义务与他说明。只是摇摇头,笑道。
“只怕卢员外误会了。我山寨兄弟虽都被朝廷所不容,不过都是义气相投的好汉,断不会为了赚人上山,而做出如此没了义气之事!”
听了张枫的话,卢俊义的脸‘腾’的一下,涨的通红。张枫如此说,一来是表示,此事与梁山无关,二者也是当面说,他卢俊义不是义气好汉,梁山看不上他,这叫卢俊义怎能不脸红。
“不错!俺看你这大名府第一财主怕有些糊涂了。这山东地界又不止我一个梁山泊,你这厮怎的就认准了我梁山泊?”
张枫的话音落下,梁山众人便是一阵叫好。焦挺这汉更是哈哈大笑,在一旁接口说道。
相比于张枫,焦挺这话便有些直接了。不过此时的卢俊义已经完全确认,此事是自己搞错了。所以面对梁山众人,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也只得抱拳拱手,躬身一礼,道。
“看来此事确是卢某鲁莽了,还望诸位义士见谅!”
这卢俊义虽然做事有些糊涂,不过本事确实不俗,再说了,这本就是误会,梁山众人也不好多做追究。见卢俊义赔礼了,张枫摇头一笑,道。
“既是误会,说开便好!正巧韩世忠,呼延云两位兄弟新来投奔,山寨中杀牛宰马,员外如不嫌弃,上山吃两杯水酒可好?”
卢俊义听闻张枫这话,脸色猛地一变,连忙摇了摇头,躬身道。
“卢某还要赶往泰安州做些买卖,今日张头领不计卢某鲁莽,卢俊义已经感激不尽,不敢再过讨扰!”
卢俊义说罢,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杆朱缨丈二枪,面上隐隐露出些不舍,随后一扬手,那杆枪如同来时一般,被卢俊义抛出,不偏不倚,直直插在了史文恭的脚边。
史文恭见状自然明白卢俊义的用意,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伸手拔出了自己的爱枪。
卢俊义见史文恭抓起了长枪,拱手施礼,谢过后史文恭后,又对着梁山泊众人深施一礼。
“卢俊义告辞了!”
说罢,也不待梁山众人再说些什么,转身便走。那些跟随卢俊义而来的脚夫,见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哪里还敢耽搁,忙不迭的推着太平车,跟在了卢俊义的身后。
见卢俊义飞也似的逃走,张枫摇头一笑,也不在意。他知道,卢俊义之所以如此,一来是此间误会都有他本人引起,卢俊义实在没脸在呆在这里了。二者也是他怕自己与梁山泊有了什么瓜葛。
毕竟人家卢员外乃是大名府,头一号的大财主,清白人家,锦衣玉食,自然不想与强人草寇的梁山泊,有了什么牵连。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卢俊义不想与梁山泊有所牵扯,张枫同样也没有招惹卢俊义的想法。所以,虽然看到卢俊义避梁山如避蛇蝎,张枫也是不以为意。见卢俊义已走,此间事了,便招呼众人上山。
“哥哥,小生觉得此事蹊跷,只怕燕小乙那里……”
众人正回间,突然许贯忠走到张枫身边,低声说道。
张枫闻言点了点头,不同于许贯忠,张枫知道此事定是吴用所为,也知道了此事的后续走向。
卢俊义如何?张枫可以不管,不过那‘浪子’燕青,聪明伶俐,为人忠义,很投张枫脾气,又有军师许贯忠这层关系,张枫却不忍心不管。
想到这里,张枫心中已打定了主意,对着许贯忠点了点头,道。
“许大官人放心,我心中有数!”
也不知为什么,看到张枫面色笃定,许贯忠顿觉心安,呵呵一笑,便没有在再多说什么。